穀雨

　　晚間掛念著山上的約，許久沒有冒著雨騎車。
　　許久，意指經驗上的缺乏，以及意願之閃避：我一向不偏好騎夜路，也盡量避免雨中漫遊；除了大本營那幾年瘋狂，並未殘留什麼深刻畫面。儘管新聞氣象重覆播放鋒面過境示意動畫、並細心提醒週末各地將有豪大雨，只是這雨已經在北部狂瀉，逐步由中部山區到海線。就可能性來說、過夜當然理想，只可惜它並不在考慮範圍內。雨勢擴大同時、天空也閃動起來。
　　我也需要說服自己，這段路還算熟悉──反過來說，如果要我在同樣的天氣時段條件走臺九南迴段，我一定不肯──也稱不上神氣或鼓勵他人；事實上、過程並不那麼舒適。這種不舒適部份地來自感知上，水滴順勢滲入雨衣，褲子染上深色以外，還能細緻地感受條條水文活力地在各處流竄散開；我是社會學學士，固然深刻地察覺社會互動之刻痕，譬如水窪拖累速度還會波及／被波及到；又沿途暗夜又矇上一層層雨勢，閃爍的天空沒有照亮前方、導是反轉地過曝讓視野模糊，尤其是馳騁在大甲溪橋，之於天氣的渺小感使得路途變得遙遠。
　　儘管面對紛亂的雨絲、吵雜的雨聲和穿透的雨箭，心情倒是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