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博愛國小與博愛座之內在親近性


  九月初、禮拜五的傍晚時分,擁擠在人潮洶湧的台北車站第三月臺、惦記著天空是否還保有清朗,然後帶著濃愁(被)擠進經由海線的1133次自強號第八車。倒不是我偏好/擅長強說愁,當天匆匆卻漫漫的行程、叫人一口氣直直嘆到地上,揚起塵土、撼動落葉。
  主要是任務在身、一早就得搭乘第一班高鐵向北,清晨的晴朗向來令人毫無遲疑地舒暢──恰巧牙膏廣告的片首場景正是竹北高鐵站,「朝陽的光芒響起/展開整天的活力」──往返於新竹與台北間的通勤人潮不少,正納悶著「為何其中穿插幾位台北的高中學生?」又得下車,流轉於轉乘之間。在人潮消退的木柵線車廂,趁機翻閱著今個簡報資料,同時也注意到包包側邊的雨傘該是無用武之地;儘管事前對於西南氣流的憂慮顯得多餘,我自然也樂於避免溼漉一身。直到穿越起伏曲狹的隧道、頓時天際線寬闊,雖然沒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卻是燦爛奪目。
  陽光驕恣地充盈大地,著實無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部份是因為它真真切切地刺眼,促使我「目光如豆」;另一方面、對照幾天前的颱風警報與風雨,其反差之大亦確實印象深刻。陽光得以肆無忌憚,應是颱風間隙、太平洋高壓趁勢直入,將北部上空的雲層擠開;蔚藍一片、萬里無雲,以及乾爽的薰風吹送。
  簡言之、這藍得叫人頭皮發麻的遼闊穹蒼,還給萬物真色彩、又讓人不得不卑微起來-它是仰望的唯一存在。
  捷運動物園站提供不錯的眺望,有近山、有小溪,還有一小截的巨竹。會議前的一小段時間,足以讓我流連、卻不能忘返,可以在政大走走、但無法進去動物園玩。拍下小葉欖仁(與藍天)的亭亭姿色,便拌著殘念、悻悻然地坐上電梯到七樓會議場地,陷落會議泥淖中。正式的發表議程一如表定/預想般進行、沉悶的場地與制式化內容亦可料想,只是它與窗外風和日麗形成強烈對比。
  身為好學生代表的我,自是不好比老師還早離開會場;隨著議程無情地輪轉,原先盤算的「走在午後高彩山邊上」逐漸化為「想想而已」。至於當時正在發表的社會運動或區域發展、幾乎無心眷顧──當然好學生代表如我依然有作筆記──於是乎、在某個適當的時間點,下定決心要和我自己私奔;只是問我要去哪,自己也說不上來,私奔的本質不就是逃離嗎?只是日出日落有常,終究淪為和時間賽跑:猴硐、它是離台北車站最近的山城,卻得耗上一個鐘頭來坐車;基隆廟口則需要多些時間走走回味;剩餘時間其實亦不足以任我盡情遊玩汐科車站(尚未找到對味的拍攝點),就得坐上電車埋進地底、轉乘回程車班。在日出日沒的十二個半鐘頭裡,我只「有幸」參與其二、享受它瑩澤四方。當我再從地下化路段探出頭,天色已靜默許久。
  也是帶著這股殘念,擠上洶湧的電車車廂;通勤的時段、通勤的人,既熟悉又冷淡地迎接每一站的到來、下車/上車、車門關閉。地下化路段漆黑一片,別說毫無景緻可言──唯一的景緻大概是窗上映射出擁擠的景象──連同對速度與時間的感知亦喪失功能般,紮實地堆砌成失落巨塔。


  適逢週五傍晚,可以想見、長途車班該有些人潮,兩個小時的行車時間、其負擔已經遠遠大過於站票所提供的樂趣,一方面我也已遠離享受(瀟灑地)坐在車門邊的年紀。所幸台北車站的配票還算充足,不枉早點出發就為購得一張坐票──因為在新竹車站與網路上、皆撲了個空──月台盡是疲倦的表情、還別上歡迎週末的喜悅,不過待維修的解體電扶梯讓這些表情緊繃了些。這班往海線的自強號,往常安排EMU1200型擔綱,先前在汐科站遊蕩時、確定今個依然由它出操──在基隆稍事休息後、立即南返高雄──我刻意走向月台順時尾端(地下月台著實地影響方向感判斷),為得避開人海、以取得它的身影;此時尾端另一側正等候中壢區間車,6-14車規劃為區間車的停車位置,群眾、沒有意外;不過自強號這側人多、便多少顯得詭異:EMU1200型「紅斑馬」經由台灣車輛公司妙手回春之後,已經固定九輛電聯車編排為一組;意即十車之後的人……將要費勁地擠上後幾節車廂。
  車頭大燈劃破漆黑的地下隧道、緩緩從黑幕中跑出一節又一節車廂,「恰如其分地」進站停車,一時間、擠迫的體驗讓我誤以為自己是否又漏失哪個重要佳節,才低估人山人海;一如小時候對佳節返鄉的想像,人滿、舉目所及於車廂裡/車門邊/通道間,自動門從此(到中壢間)沒闔上過、一眼望穿前後車廂同樣盛況。甚至連廁所都給擠了進去,為「水泄不通」下了新的註釋。此時哪還顧得了位置在哪,畢竟「動彈不得」作為前提條件、腳下即是自己的(站)位置。
  雖說陌生人們(像似克難地)壓縮在同個車廂、身軀緊鄰心疏離,多半仍願意發揮「讓座」美德:譬如一位阿嬤推著嬰兒車、捧著小嬰孩坐著,周圍的旅客便聽著嬰兒牙牙學語、任他(拍向我們以)探索世界,每停一站、阿嬤遂詢問位置的主人上車沒?直到阿嬤推著嬰兒車下車、終沒人認領。一旁有位母親獨力帶著女孩,相較嬰兒的牙牙學語、女孩懂得如何表達站立之不適──直嚷著「屁股很痛」──稚嫩而尖細的童語穿透鼎沸人聲。一旁、甫讓位而坐的阿伯於是起身,要小女孩坐著休息,母親不好意思地再三道謝。
  「讓座」一題、並非自上回原子彈理論大學學生迸發口角衝突方才受到重視;但可為它別上的高帽子倒是不少頂,「文明化程度」、「品格教育」、「禮義廉恥」、「傳統美德」……它們當然都很重要、但不適合在這短短又爛爛的文字中梳理。身為社會學學士、所接受的學術訓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結構的重要性,集體也不只是個體的總合;作為集體所共享的價值觀,透過各式社會化途徑、於個體間傳播與傳承,從父母教誨、學校課本到新聞報導,從口語告誡、抄寫作文到輿論壓力,將個體整合在一起。不過結構與個體行動之間、往往不如公式般直接乾脆,而充斥著許多曖昧與磨合。許多美德都是國小考試必背之教程、學童也多能理解,然而從條文到領悟、甚至內化,卻是另一段複雜曲折的故事:有好學生恪遵教條、看到博愛座便敬而遠之,兀自站在車廂中間;當然也有人堅持旅客權益,就是千夫所指、也會閉上眼睛直到下車;也聽聞長者堅持乘坐禮讓權益,進而影響身障乘客及其協助者。久而久之,彷彿就形成「博愛恐怖」,人皆聞之色變。
  當然我們偉大的實證祖師爺不是沒注意到整合失敗的狀況;不過這個課題恰巧反應了社會連帶轉變的磨合期,所以我們容易觀察到:「個體崇拜」的自律能力尚未發展得宜,集體意識仍挾帶強烈的情緒感受、因為像似整個集體都遭遇同樣的觸犯(雖然處罰不再帶有強烈報復色彩以維護集體意義)。當然後者正遭受「有機連帶分工」催化質變,進而我們需要不同的整合機制(譬如學校教育與職業團體),讓「因差異而連帶的社會」不會因為經濟分工而淡化道德,即使個體崇拜也受到自律的約制。因此順著這個脈絡討論,與其討論社會如何宣導讓座文化、我認為核心問題應該是「有沒有意識到有人比我們更需要這個位置?」
  「博愛座」從來都不是一張座位,而是一種反身性(態度)。
  儘管如此,個體的價值取向往往很明確、卻很難交代清楚;而讓座所需的勇氣又緊繫於前者之強弱。在此還能拿來說嘴的部份,正是讓座所需的判斷力。「老弱婦孺」雖是人人再熟稔不過的口訣,但它終究只能是需求判準之一,卻不是周延的指標。一般可能覺得「判斷力」不甚重要、也沒什麼值得大書特書,但鬧出來的笑話卻未曾少過:孕婦/體態豐腴即是其一,哪位女孩甘願被誤解而獲得讓位?年長者亦非容易定義的範圍、起碼髮色就不那麼可靠,行動不便固然是重要依據,我通常是注意皮膚狀況、(很殘酷地)它通常如實地反應年紀。由此看來、「判斷力」在讓位議題中,也扮演重要角色。

  離開中壢(與台北之間)的通勤區段後,火車的空隆節奏聲清晰可辨識,我終於和費心買到的座位相認。儘管已經離開板橋、窗戶多了燈光點綴黑暗,也經過我家、或是感覺詭異地「不用在新竹站下車」。本列車1133次自強號是經由海線開往高雄,往山線各站的旅客請在竹南站換車;車廂逐漸多了往海線的短程旅客。其中一位婆婆將隨身物品掛在窗邊掛勾、便佇立於座位附近(倒不是抓著我座椅的旁側扶手),雖然我認為博愛國小與博愛座實在沒有顯著的內在親近性,這還是急忙地讓座。如果婆婆按照我預想般接受,這樣也皆大歡喜、我應該不會鋪梗鋪這麼久:「婆婆不肯坐!」而且還跟我說:「我平常都有在作事啦,身體沒有那麼虛弱。」的確不得不說、這位婆婆該有六旬以上,其氣色仍散發著硬朗與健康;但這並無法構成我昧著良心坐下所需的厚顏無恥。心想:「可能是婆婆太客氣,再跟她盧一下好了!」當然又說明各式各樣的理由、憑著東海大學社會學系給我的表達訓練,「我已經從台北坐下來啦」、「我在大甲就要下車了」、「婆婆短程比較不容易買到位置」……你來我往幾番、看來婆婆氣色硬朗外,個性也頗為…堅定!最後竟然還放大絕、搬出長輩的口吻哄我乖乖坐著?「大囧!」我竟被反將一軍,於是到了後龍站。我的座位是個位數號,恰好是逆時端的前方,在全車乘客面前僵持著、我真希望他們通通都沒看到。所幸前一排的旅客於後龍下車,婆婆才決定坐下;我才暗自地鬆了一大口氣,老人家果然都是狠角色!
  進而有機緣與婆婆多聊幾句、填滿剩餘路程──憑著東海大學社會學系給我的訪談訓練──當她得知我是東海大學的學生時、開心地分享他作為信仰者與年長者的經驗;我們愉快地交談、直到她在苑里下車,而我則再下一站、終於回到大甲,子豪正在欄杆邊叫著我。

後記。
  這是我先前最後一篇較長的文章,苦思不著適當的撰寫立場,便擱置好些日子;原先單純的時態、隨著時序進入秋日,改了又改,最後只好誠實地在開頭寫下九月初。好慘。
  也在回到大甲後、拿到CANON Powershot SX210。這天也是Nikon P7600退役之時;這段時間我很感謝它的陪伴、隨我上山下海,紀錄四年餘的生活點滴。 Read More!

「我們曾愛過」就不怕歲月能怎樣


  下半年重要的行程之一,即是購買陳昇跨年演唱會的門票。
  很開心,那依然是個費思量的主題,「『我們曾愛過』就不怕歲月能怎樣」──儘管去年已經用過、且專輯名稱以此定調,「P.S. 是的,我在台北。」這個名稱總是讓人稍有距離感──不過多數時候、歲月仍能對我們怎麼樣,譬如我現在又得陷入此一盼望泥淖。
  近來正納悶跨年演唱會的消息為何遲未公佈,萬一他老大一個念頭閃過、決意從此打住,我定會嘔氣個好幾年;所幸、時序進入十一月之前,大肚山風添足涼意,這個跨年盛事將要啟售。雖然、我稱不上什麼狂熱的歌迷,甘願排上幾個小時的隊伍為得購買周邊商品、或是蒐集所有影音產品──突然想到,要不是飯粒還丟給我一本書、書中自有演唱片段,否則我真是沒半張陳昇/新寶島康樂隊的專輯;相較於此、前幾天的某個聚會場合,我倒覺得自己還算是滿稱職的前韓飯──恰巧開賣日期在即(刻意挑了他自己生日當天)、是個悠閒的週五午間,儘管我沒有保持搶第一排座位的雄心壯志,但以同樣預算挑個較前排的位子、似乎也沒有什麼壞處;好在陳昇並未引發等同王菲規模的購票潮。
  這大概是我極少數(搶)在開賣同時來購票,先前的演唱會沒有、逢年過節的車票也是偉大的老媽語音搶購。中午順道送大爺跟同學聚餐,溫度比昨個暖和些、但還是脫不下鋪棉長袖,要趕在十二點之前、到達售票端點之一的金石堂書局。在抵達後與啟售前的那幾分鐘,心情稍有複雜:我又不是死忠/忠實歌迷,但胸口又為何藏有騷動、壓抑不下來;那幾分鐘要裝作「隨意」走走、卻又不停向大爺確認時間。向店員示意購票時、電腦時間恰巧停在正午十二點整。說是陳昇沒有王菲的購票人潮、票價落差也大,經過概略瀏覽該區塊狀況、點選好座位(就依照一般選位原則-越前排、靠中央),未見電腦下一步反應、只聞店員冷冷地跟我說:「這兩個位置已經被買走了。」我這才經驗到、原來每個第一排都這麼不簡單啊,然後陳昇也是很熱門啊;就趕緊再挑了兩個位置、「毫不遲疑地」訂購,才完成此一手續。對此、我不得不向身處北方的飯粒再三致意。
  這大概也是……特別於以往的跨年經驗吧。 Read More!

兩倍風和日麗


  飯粒在九月中留下一段問候、我至今仍致力於各篇文章(間接)來回應;自從她的叮嚀、大肚山風彷彿被召喚一般吹送應和著,秋涼透過晚風、為藝術街坊染上橙金色。
  近來山風再度肆無忌憚、晴空下更顯活力,善感的校樹、坦率地搖曳出風的律動。想起前幾年同一時候、還是老油條大四學生,往返新竹幾趟準備考試;原子彈理論大學口試時、天空同樣蔚藍/風依然作伴,親愛的小吊帶國雄老師親切地噓寒問暖:「大肚山上的風也很強吧,應該不會被新竹的風嚇到吧!」是啦、我是沒有被嚇到,因為我曾在這塊土地上生活的十八個年頭…...
  近來的天氣型態令人難以形容,好天氣、帶勁夠味,但又好像好過頭了;那種感覺就像似…加了倍的風和日麗般:儘管風和日麗原意指微風和煦、天氣宜人,但加倍卻不能解釋直接成舒適中的舒適。假想「風和/日麗」兩個元素-微風加倍(從二級風變成四級風,借用陳明章在〈新竹風〉的譬喻:這陣風應該是ROCKER吧!)、晴空加倍(紫外線從中級變成過量)──甚至涼爽亦偷偷地加倍,於是身陷三方角力──造就今個給「好天氣」震懾住,嚇得緊閉雙眼(因為陽光燦爛奪目且強風催乾雙眼)、嚇得動彈不得(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風阻且怕曬傷);其悽慘程度不下合歡山日出:冷吱吱還曬傷。
  當然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平方」的可能性啦,只是累積初期、等差級數的變化量較容易大於等比級數,我真的好無聊啊~(抱頭&逃)
  「吹動青春的日子較感動。」 Read More!

安可讓我恨情歌


  昨天(10/24)其實是縱貫線(鐵路)開通紀念日,不過縱貫線(樂團)已在年初宣告解散、永不合體,無法在頗具意義的台中公園開唱。
  近年受檔案複製/分享功能日新月異所苦,唱片業慘澹經營、具體反映在唱片行店面逐步分割;不過表演性質商品的票房反應良好,紛紛投入此一市場之開發。其中縱貫線(樂團)殺出一條血路,除了團員各自已累積的人氣,藉由深度合作──除了共同表演、亦共同創作──為彼此更添新意、更上一層樓。放眼望去、市場不乏其他類型的「概念組合」,企圖響亮各自的革命號角;同屬滾石中生代的陳昇與黃品源等人所組成的「三小男人」亦廣受好評,寫下扣心弦情歌的都是那些怕老婆的人。恰巧後者約定十月中、在台中圓滿劇場開唱,一來彌補去年錯失機會、而來省去南北往返所造成的成本與疲憊;就是衝著陳昇、甫開賣幾天即挑好位子,只是苦了往後的日子久候難耐。
  年底同時尚有其他精彩可期的演唱會、也多吸引我的注意力與觀望:月之海(LUNA SEA)又說要繼續巡迴,還有決意重辦的Michael Bolton,當然不能錯過伴隨我成長(包括年齡與胸肌)的萬芳,另外聲勢浩大的「滾石三十」更是讓我徘徊於訂票頁面許多次。
  一首〈快樂天堂〉、紀念木柵動物園搬遷──上次竟然是去當吳的電燈泡、滄海桑田啊──我非常喜歡歌詞A段所使用之譬喻:透過大象、孔雀、河馬與老鷹之獨特姿態,來引述人類社會所蘊含的正面態度。
  然而讓我較為遲疑的是、這場盛會必然眾星雲集,講得實際一點、就是大雜燴:巨星多會露個臉、卻多不過癮。尤其滾石旗下曲風路線殊異,能否以幾條軸線有效整合眾多經典,實是門功夫:市面上有許多包山包海式經典收錄轉輯,卻使終聽不出個故事性、無法反應當時代之核心議題;若無法跨越此一門檻,卅週年似乎也沒什麼值得紀念。
  
  我想回到「三小男人」身上來談其它事。
  坦白說、縱貫線所累積的功力與能量,其撼動程度可想而知-難以比擬;尤其「終點站」的〈歸來〉前奏一下、攫奪全場的注意力要聆聽他們說故事。但我何其有幸在台中欣賞三位小男人,它給我完全不同的聆聽感受、套句當天唱的歌「它給我不同的快樂~」:不同類型的表演場地、也塑造不同的「表演者-觀眾」關係。儘管台中仍苦無設備完整且具規模的表演空間,但我覺得室外未嘗不是好事一件?沒有固定的座椅、無性格的空調,於是多了些彈性、多了些輕鬆──雖說旁人攜帶紅酒入內、不應被稱許,但讓我有點羨慕倒是真的──甚至它和合著城市的空氣、隨著節奏脈動;當然致命缺點也並非告缺、就是不能唱通霄!
  安可時、已經把預定的歌單唱完──起碼字幕已跑不出來──幾乎開放現場點歌、為得唱到張宇「口頭約定的」三點半。只是我萬萬沒想到〈恨情歌〉竟然是多數人之意見,扣除已演唱曲目,還包括〈不再讓你悲傷〉、〈最後一次溫柔〉或〈流星小夜曲〉;若是嫌字數太多、不好齊聲吶喊,也還有〈然而〉或〈風箏〉。最後安可幾乎是全場站著唱完。儘管終未能唱到三點半,大爺與我仍心滿意足地離開(還跑去逛魚中魚)。我總是以為、陳昇的歌適合吹起涼風的秋夜裡,當晚月亮恰好掛在觀眾席後方。

  其實通篇我想說的是、CANON Powershot SX210實是好物! Read More!

吳新兵日記


  學田路一直是我通往南方的優先考量,它可以銜接台74甲、以及高鐵台中站,在特三號道路開通後、更是無往不利。只是過去停留在腦海裡的印象、學田路的路況實非「顛簸」而已,道路長期施工、柏油路面又久未更新,生理感受一直很強烈、強烈得令人拒斥逗留;途中經過幾個聚落、包括(抗議中工/科污水排放的)學田社區,往往淪為背景、未受注視又帶過;有時、這段路也是長途旅程的最後一段路程,有幾次、在凌晨四五點呼嘯而過,夾雜已騎乘五六個小時的疲憊,無心眷戀;即使情境顛倒,甫出發的喜悅亦不會促發我在此佇足久候。
  
  但是我記得學田路上有間大家的超商,想當然爾、常常只有經過的機緣;而今日、我第一次在此熄火停車,因為吳正準備享受其兵旅生涯的第一場假。

  在等候他出籠的同時,我也試想、「城市」可否作為《大頭日記》的章節?即城市是條重要的軸線,串起生命歷程與社會關懷,我認為它可深可廣、應有相當的發展空間。吳並非第一次駐紮台中,前一次是東海大學97學年度碩士班招生考試時,再一次、就是他老大三八兮兮地調侃國防部(與我)看在我的面子上而讓他來台中成功嶺新訓;他持續地向我表達心中「新訓的日子為何總是難熬」的感慨。這樣看來、他的台中經驗該歸納不出什麼正面感想,況且大頭亦沒機會來台中懇親。
  當兵的事我不甚瞭解,即使我家老爹曾經是官、我的部份童年亦是在營區玩耍度過,但我直覺仍抗拒入伍;理由暫不贅述。只是今個站在營區側門,迎面一批又一批的新兵,大喊著「我終於自由了!」、「自由的空氣真是美好!」,或是透過點燃(香)煙火、透過具體行動表達自由帶來的雀躍之情;「簇擁著降臨的自由」,是我們的詞彙太貧乏?還是沒有字眼比它更貼切?
  「音階中急促流洩快速飛躍的欣喜畫面/這是美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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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腹如肉汁飽滿湯餃般緊繃


  所謂研究生、東海社會系暨研究所往往以「煙酒生」為調侃:因為煙、酒作為研究生涯的重要元素/文思泉湧的催化劑。
  但研究生活許多時候並不那麼健康,肇因不能輕易地歸咎於前二者:除了研究生常常處於軟囊羞澀、精神慰藉品總是匱乏(無法達到顯著效果),為得閱讀課程資料與其他文稿、一坐便是幾個鐘頭,對視力不好、對腰椎更不好;若不幸些、還得熬夜趕工,淪落「爆肝-養肝」之無限循環。最近帶社會研究方法、其中有小朋友企圖討論健康觀,其實我也滿好奇研究生/學術圈的健康觀如何?學力是否作為累積健康知識的重要變項?又健康觀與實際生活狀況是否有落差?
  
  健康狀況一直是我們都該關注的課題。若飲食作息調養是內聖,那運動就是外王啦;我有幸地仍可以向別人介紹自己保有持續運動的習慣。只是我通常會再加上但書:主要是休閒,而不是競技。
  
  話說今年社會系沒人想跑運動會,結果我就報名去了。儘管體能已逐步恢復,卻無法讓我參加比賽:因為我跑不快!這是指、我已習慣跑步作為「休閒」,而不再是「競技」,它具體地反映在我每天仍堅持跑到都會公園、卻未曾踏入操場練習衝刺。偶爾會去健身房打屁兼重訓、它強化全身各個肌群,使得上下半身得以均衡發展。重訓是種帶有強烈「突破」意味的訓練方式,不過它不強調爆炸力、節奏與體能之結合;這一切必須得回歸到操場、穿上釘鞋,紮實地踏出每一步、竭力地吸吐每口氣。
  再回到操場、則帶有微妙的情愫:過去、我曾經每日晨曦時來訪,向樹群們說聲早安;如今、我隔了好長一段時間再佇立於操場終點線,在太陽提早下班的秋風裡。如今已有幾個溼地松秀出它歧曲姿態,讓我不得不暗歎它的絕美、卻又迷惘眼前故人是否依然如昔;既熟悉、又陌生,久違的故人從來都是狠角色。然而這並不是個回憶的場合,一如過往地暖身後、緊接著瘋狂衝刺,衝刺所帶來的缺氧狀態促使我對「多愁善感」免疫、省去溫習的緊張感。
  只是衝完四百公尺十趟之後,我的小腿腹如肉汁飽滿湯餃般緊繃,已經兩天多了… Read More!

李兄的靦腆笑容

  八月卅日,風雨驟降以前。
  顯然地、今天帶有濃厚的戲劇化元素,除了颱風第一報直接發海上加陸上警報、三個颱風盤旋於台灣外海,日本方面比我們還關心颱風假議題,搶先把台灣一旁的低壓升格為第八號颱風,升格果然是熱門的話題。對照在此之前的民情,反是憂心缺乏颱風雨來浥注;而我比較在意沒颱風來幫忙馬殺雞一下。

  近日聞李兄順利購得韓國女子團體「少女時代」之台灣演唱會門票,心底莫不是讚嘆之情、口頭亦表達祝賀之語。開賣首日、網路售票系統無法承擔歌迷如波濤洶湧般熱情,迫使主辦單位臨時更改販售規則,大夥忙得雞飛狗跳、嘴裡抱怨個不停卻又氣勢洶洶地殺去實體端點購買。當日傍晚撥了電話給李兄欲表關心,恰巧他剛離開──住處附近的──天母SOGO、準備歡欣地返家。看來他耗上一天心神、得來全不枉費功夫。
  不過與李兄同宗的師丈亦表關心之情,為照顧到李兄論文進度、師丈(強硬地)建言門票不妨代為託管,藉此(對Tiffany的執著)迫出李兄蘊藏之實力、加緊完成論文寫作;師丈心意,實在感人肺腑、可昭日月。至於師丈會不會忘記放置何處、或高價脫手售出,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得知李兄是SONE──我頗想聽聽李兄呼喊口號「現在是少女時代,以後是少女時代,永遠是少女時代」──起因某次酒酣耳熱之際,我倒有幾分意外;那一天的議題竟然被默默地移轉。知道少女時代,倒不是他們廣受青睞、或實力令人印象深刻──不過韓國綜藝節目「無限挑戰」中的「中年時代」確實令我拍案叫絕──而是他們出道的時間、差不多也是我不再注意韓國動態的時間,當時所記得的最後一個名字。
  別說資訊革命對於中壯一代的影響有多大,即使網際網路──這個詞彙似乎都過時了──在國中時、已藉由正規教育進入我們這代的生活,至今仍覺得數十年間、變化極大。早期網路資料尚待累積,文化交流亦待灌溉,中文化資訊可謂少之又少。反觀今日、訊息更新速度幾乎是半天半天重新整理,其類型與數量更讓人咋舌:成員的每日行程、所發表的即時心情寫照,最新的節目表演與新歌發表,以上皆有翻譯貼心呈現;以前幾乎無法想像「同步」這回事。倘若台灣未購買版權,也不大影響歌迷欣賞他們的偶像;事實上,近來台灣所購買/代理的韓劇、綜藝節目或影音產品數量較已網勝出許多。
  透過網路作為聯絡媒介,「動員」這件事亦比以往更具規模。起初雖有奇摩提供平台,但參與會員有限、且當時的經營者多是溝通的關鍵人,互動則呈顯單向的依賴關係;如今、開放的平台串聯更多人,「文化溝通」一事得以被分工與分擔促使歌迷由被動接受訊息轉向為積極投入參與。資訊快速且廣泛地散開,使得「規模」成為可能,從連署邀請來台、到演唱會拋下粉紅彩帶海;群體甚至透過對即時議題發表評論,確立我群/他群/敵人之間的界線,藉以宣告此時正是「少女時代」。

  十月廿二日,演唱會結束後、風雨在宜蘭驟降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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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臟廟口


  台中的風像似發了狂地吹送,幾乎無法想像台北綿雨陣陣。
  這麼說也不盡精確,畢竟台北冬日向來多些溼冷、雨港基隆尤然,而颱風只是把那條氣候走向往前調整了些;而大爺與我正走在忠一路的騎樓下,吸入鼻腔的每一口氣盡是雨下得再大也沖不淡的黏膩海風鹹味。一路從沒雨來到大雨,從濺起水霧回到車窗撲上一層風沙,城市的物理性格總是站定最前排歡迎光臨,可苦了流動的人們。
  也許溼冷,使得流動的裊裊白煙更顯誘人、飄散在「五臟、廟口」前;我們祭拜於後者、順道也祭拜前者,精神口腹皆滿足。
  
  其實今天的「地名」關鍵詞根本就不是基隆,而是大慶。 Read More!

荒煙蔓草或生意盎然?


  「我想不會再有人來造訪。」
  這個宣稱自是有它的侷限──而作為研究者、應該勾勒出恰當的範圍──blogger系統不是沒有統計功能,帳面數字的確逐日趨向我偏好的方向。這些數字也透露一些有趣的訊息:最為人瀏覽的頁面、研究計畫書榮登榜首,實是我始料未及、又好像理所當然;又到了研究所推甄的季節。然而沒有進一步透露的線索是、那篇作品是否值得參考?
  訂閱的人已經登入國軍online,其他多數人也該懶得再點入進來、或是認為我也投入國軍online,反像是早期寫作的感受;再加上自覺文字能力日漸滑落、不練不行,然後又打開「2010-2」。

  這中間不是停止寫作、也不是虎頭蛇尾,blogger還停泊好些文章殘編,往往發展出相當規模後、卻無能構思神龍擺尾,又喪氣地曳然而止;這期間也有些體悟、是該書寫紀錄──有人來、有人走,有貓來、貓又走──只是浸泡其中、久而淡忘忽略之;自省沒營養的說了一堆、重要的卻沒說到半句。是無力?是本性?還是逃避?
  我想借用飯粒的話來突顯某種狀態:針對以她為名的文章,她說「點閱你這篇需要多大的勇氣啊」;造成您老大傷神實是小的不應該,我一直都定位自己走在沒營養路線上。然而飯粒的話遲至今日、我仍未好好地回應,想必故人定會暗自碎唸幾句、數落我這個之於她的故人如此無情,好個無血無淚。我想點出的其實是聯繫作者/讀者之間的一種可能性:「面對」的默契。網誌文章不是期刊論文,雖然格式不必遵照標準體例,但生命/生活終究難以幾個研究假設來概括之:無論我們願意與否、都無法圈定它的樣貌(想處理什麼、想排除什麼);寫下文字紀錄,不知有幸或不幸、就得比別人更強迫面對赤裸的自己,定會比別人快樂、以及痛苦。然而這些附生於字裡行間的線索觸動那些共同情感,既是共同、又怎能拒「站在第一線的作者」於千里之外;而這些線索、也確實地如此緊繫作者。這年頭作者不知已死了幾回、但就是死未透,理由(之一)正是如此。

  既然如此,基於地理學的興趣、我不好搬出什麼「地力」等詞彙來解套;又簡小幹字寫得極醜、打死不肯勤練,筆被借走我好像也不大在意(或是樂意?)。我仍樂於挖掘生活中、那些共同的要素,說是大家的故事、實是面對自己。
  其實是換相機之後、還處於摸索/磨合階段,一時間不敢把照片放上、也就掰不出什麼虛構情節出來。 Read 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