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2:蘇花

蘇花公路(相關連結:)、就是蘇澳到花蓮的公路,同時它也是這段唯一的公路。因為台灣東部海床的地勢與中央山脈在此起頭的原因,導致公路在懸崖上蜿蜒、偶像進行河口平原。雖有北迴鐵路分擔運輸重責(客運外、還有和平的水泥、砂石業)、但仍有許多大貨車負責運送其他資源。又因轉型觀光公路,大客車的數量亦不在少數。總結來說:除了路段本身的難度外、還得顧及外部的其他交通工具。說這麼多、說不出出發前的緊張。雖然蘇花公路有樹蔭、但還是要點出發,希望多少能閃掉車潮。五時許起床、腳上還留著北宜的負擔,還是得出發。吃過早餐、六點半踏上蘇花的入口。為什麼是「路口」?明明就是台九線要如何判斷呢?這真的很簡單、當你由蘇澳車站前左轉時,就會發現一個大上坡映入眼簾、旁邊還有一塊看板指示著「往花蓮-道路暢通」,然後大卡車已經在此呼嘯而過。這個斜坡從小就有印象,因為:去花蓮玩的話就是暈車的開始、反過來說就是暈車的終點。當然還喜歡那俯視蘇澳港的視野,不過既然是「俯」、就伴隨著一種爬升的過程,不然在海平面你「俯」不起來。公路局第四區養護工程處也立個牌子寫著:「行車平安、旅途愉快」。我更深刻地感受到這八個字的意涵:突顯出來的平安外、還有愉快這回事。於是三個人就開始行駛最刺激的一段旅途、並且要愉快喔。面對那斜坡、就只好把檔速調到最輕往上爬,隨著海拔上升、視野也漸次不同。看著陡峭的山崖連著海、近乎垂直的峻險,還可以看到待會要爬的路、是上坡喔。前幾天爬北宜因為份量增加太快,其實膝蓋有點不堪負荷。我的膝蓋因為長年練習三千障、有某種程度的損傷。恰巧聰淫前幾天踩空腳踏、膝蓋也中獎,頗有同病相憐的感慨。也因為這個因素讓我反覆擔憂,上過一些藥、起碼還是撐過好些路途。我已不復記得究竟爬升多少高度或長度、以及在痛苦中想過哪些事,有時真的會不敢往前看、只有低著頭沿著線走。不過這樣實在太危險,還是得乖乖地把頭抬起來看前方,其實也只有這樣才能欣賞景色、而不是看著路面又死了多少生物。很苦很想罵髒話、但也不知道對誰罵。不過後來想想:前人能開出這條路真不簡單。以前課本介紹這段路時,雖然文字只有幾行、但附帶的古老照片似乎說著某些事(這些情緒也出現在中橫的照片上)。當時的技術可以開闢這條公路、原本只有人可以通行的寬度,甚至有親不知子。想著這些事、痛苦就不再是痛苦(當然我已經爬完)。有句行話是:下坡滑得很爽、上坡也會很爽。意即天堂與地獄的雙重性是一起呈現,到第一個高點之後、遂一路滑到東澳。真的很爽、因為是個很陡的「下坡」(反過來就是上坡),也有可能是相較太累之後的一點補償心態。但是風這樣吹容易把肌肉吹冷、要重新暖一次。如果照這種地型推估,依過去騎機車的印象,到和平前還有兩個大上坡。以前騎機車的時候就在想:這坡要怎麼用腳踏車騎啊?大卡車是氣喘噓噓地奮力爬、我們也是。休息一下之後、繼續往南澳(不是南方澳)前進。然後重覆上述的過程,再爬一次坡、再滑一次。原初說好進隧道要一起走,就在第一個隧道-新澳隧道等劈腿人。他老大很快就適應單車的體能、沒有落後太多。進第一個隧道還頗刺激,刺激不只是裡頭塵土迷濛、大車就在你旁邊,還有前所未有的邊緣感。「邊緣感」也是蘇花公路另一個重點,因為路不寬、往往只有單線,單車只能小心翼翼地走在外緣的白線上。彷彿這裡是鬥獸場,一種硬碰硬的場地。顯然單車沒有太硬。蘇花不好超車,實在不敢擋到其他車。雖然不至於跌入一旁的排水溝或是對向跌入太平洋,但就是一種自我邊緣化的過程、一種屈尊就卑的感受。在此倒也不是大聲呼籲單車的車權,只是對這種比命硬的狀況感到有趣。不過其實大車對單車騎士都算滿禮遇、都會會意一下、或是刻意避開超車避免給我們壓迫感。蘇花似乎沒那麼可怕、但還是很累。抵達南澳之後、在小七小憩一番,恰好有位上班族單車環北台灣,驚人之處不只在他只花週末、這天他打算從花蓮騎回台北。「現在的年輕人在做什麼?」這位叔叔實在很猛,雖說他也沒把握、我們也不確定他是否騎到台北,不過他的行程真的嚇人。在驚訝之餘、他說到和平很快,剛才滑了一個坡、很爽。意即到和平還有一個坡、在加油站裝滿水之後,繼續爬行的旅程。途中經過武塔、是個溪谷的小村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它印象深刻,或許是一種幽美吧。在前兩個坡訓練後,第三個坡顯得沒那麼陡。順利地準備滑下和平。不過也沒那麼順利、劈腿人第二次爆胎,因為他那很薄的高速胎很容易被碎片刺穿內胎。於是回頭搶救之。這才瞭解到第一天更換的時間相當短,聰淫當然不能跟捷安特店長比。原來它是很費功夫的過程,連我都被抓下去打氣。我沒參與更換、但聰淫吵嚷嚷辛苦,那應該真的很吃力吧。所幸我是登山胎、雖難跑但不易爆。完畢之後、順利騎到和平。那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對隧道很感興趣,說著:集滿幾個隧道可以兌換什麼。和平是個讓我很難過的地方,沒難過的回憶、只是它很不「和平」,這件事在上次走走「0202:與山海對話」有提及:「然後是和平,但這個地方一點都不平和。這個城鎮霧濛濛一片,因為這邊是國內重要的水泥砂石出產地,台鐵甚至願意跟他們(台泥等)合購機車頭,因為這是台鐵重要營收來源之一。後果就是一片灰,我得一直擦擋風鏡,兩座大大的廠房坐在其中,彷彿宰制人民的怪物。」整個城鎮都在塵埃之中、然後大卡車日夜來回穿梭。日近正午,找間小七休息。和平的小七有兩組車隊在此休息:一組是一路從北宜陪到現在的二人組、還有一組是來練習。小小的店面外幾滿單車,外人看到應該覺得這是盛況吧。與他們小聊一番、吃吃午餐、睡一會,中午時光在此渡過。一時許告別二人組、踏上後半段路途,此時已經在花蓮縣、同時也可說是蘇花的後半段。除了和平作為中途大站可分作前後,又因前後路段特性不同、所以私自為它分前後。前半如介紹所言:地形陡峭、爬了又滑、三次,是一種不同層次的美感。後半段相較之下就沒那麼陡,但是相當險峻:隧道變多、行走於懸崖上,又因少植被與裸露的岩床,使之看起來更為壯觀、一種又危險又美麗的壯觀。行駛的時候、呈現在眼前的就是:藍天白雲、山壁大海及彎曲的公路。尤其眺望遠方時、更讚嘆其鬼斧神工:藍綠色的九十度外,缺一角的地方就是公路。如果可以、真的很想慢慢騎、慢慢品嚐這份景色,不過事與願違、還是得專心騎車。偶爾偷望海面,深淺不一的藍色、岸邊還有一些砂礫,總不能單車直接往下騎。不過這段路也相對脆弱,每次都是這邊坍方、路旁留有大小不一的石頭。有時往上看往下看,都覺得自己的渺小。爾後路漸平寬,當跨過太魯閣大橋時確定蘇花公路告一段落、雖然離市區還有一段路,但心中激昂不已、為自己喝采一般,還開心地打電話跟母親說剛爬完蘇花。慢慢騎往花蓮市區,遇到另一組三男一女環島團、往後兩天與他們追逐。經過家樂福與大頭家的華廈街、市中心離我們不遠矣。原本要住在花蓮學苑,不過聰淫決定要多問英雄館、反正就在一旁。詢問之下、英雄館答應四人房給我們擠五個人,又是去向別家取消定位、所幸都沒付定金。拿到鑰匙準備上樓、才要到房間,就聽到有女生大叫「不要攔我!」、然後就有位女性怒髮衝冠地衝出來。接著有位男性也跟著出來說:「你別這樣啦」。依據他們穿同樣的衣服,推測他們應該是情侶,然後他們房間留了另一對男女、別套情侶裝、不知所措地坐在那。打這段幹嘛?嘲笑別人嗎?不、那對情侶晚上就修好了、也猜得到,只是這一幕看在一群男生眼裡有點……閃也好、諷刺也好(男性們總是吶喊著:一群男的有什麼好玩。那我們跟單車玩不就更悲情?)。算了、他們也不是第一坨刺激我們的人。在房間梳理時、也把月月鳥學長找來,於是一等人就去市區逛逛。吃過有名的扁食(再遇二人組)、有名的泡泡冰、有名的麻糬、有名的蚵仔煎、有名的愛玉、有名的小籠包(我不想繪美食地圖)。每一間都是人擠人、每一家都是要等。至於有沒有很好吃?這真的必須打上一個問號。舉蚵仔煎來說:老闆擺明說要等卅分鐘、也不怕少賺那些錢,好吃嗎?台南人對扁食、蚵仔煎持保留態度、說是要帶我們去台南吃更好料,耶~賺到。但這兩家餐點的出餐方式倒是雷同:都是一次大量出餐、煮一大鍋扁食分到數十個碗、煎一大面蚵仔煎切割小塊。因為他們就是只賣那一樣產品,可見多元經營(即賣一堆產品、以多樣取勝)並非定律。甜點大多就是那樣、而我則好奇為什麼在市區可以開到這麼多家曾記麻糬?密度可比小七,難道供需真達到平衡?改天可以拿GIS來玩一下,不過又是一場叛亂。有趣的是老胡也很熟花蓮、月月鳥吵著還需要他幹嘛。去鐵路廣場走走,回頭買些公正街包子、旁邊也是在賣包子。由於沒吃飽,買十顆回房間嗑、順便偷渡幾瓶金牌。道別月月鳥、感謝他相陪。在房裡又是吃吃喝喝一番,小聊一下、老魚在講電話。嚥下啤酒那一刻,同時也告訴自己:你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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