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復路上(的香味)
下了新竹交流道、不難發現檳榔攤……然後想起高中的歡樂回憶。高二時候、竹中的GIS(地理資訊系統)研究社成立──竟然還只是個副社──當時我擔任活動長,想當年、趙巨嬰還很可愛(現在非常不可愛)。第一個計劃是新竹市檳榔攤調查。這個計劃真的不是我提出,不過當時也下去實地調查、負責的範圍是中華路前段。那是個沒有機車的年紀,在烈陽下、一家家去探訪。主要的分析對象為中華路(台一、貫火車站市區)、光復路(縣122、接竹科與交流道)、經國路(台一外環道),建立檳榔攤的類型分析。主要的自變項是交通幹道,依變項則為店面形式、命名、銷售員性別、壽命、西施有無──別懷疑、就是西施有無──後來嘉昌以此發展為小組論文、細究新竹市檳榔景觀,進而參加第三屆奧林匹亞地理科競賽。手邊剛好有他們的完稿,其中對「檳榔西施」定以下概念型定義:「檳榔西施-穿著清涼、身材姣好、容貌誘人…擁有吸引人目光的特質女性檳榔銷售員。」(張嘉昌等,2001)現在看來、當然會覺得這樣的定義並不足夠,同時也缺少操作型定義。這點在當初調查時、便已發現:調查時、並沒有關於西施判定的指標,由調查員自行判斷──不過中華路上……都是阿嬤。這句話的意思是:銷售員的類型差異,沒別的意思──我也沒有打算在這篇文章細究「檳榔西施」之理念型啦,只是想來便覺得有趣:到底檳榔西施該長什麼樣子?(這應該是商機之所在吧…)
之於當下的我、已經懶得再就環境/健康/性別等面向去指責檳榔不是,前有人作過好些討論(雖然沒有什麼太驚豔的文章)。搜尋國圖的文章、不外乎這些分類,不過只是再一次再一次地指責他是水土保持的原兇/造成口腔病變的罪魁禍首/昭示「食/性」關係密不可分的性別不平等工具,即便後者是社會學最最最習慣的發問姿態、也只是西方理論的「(非常像幼稚園地)重覆一次」。回歸問題本身,其一是這個「濫」的過程、後可接商品化/經濟作物/耕作/販售/食(使)用之機制及其意涵:這個濫觴便是「濫」;其二便是發問的姿態與視角,背後所預設的價值觀(這點前有林亦鼎學長討論過)。又有誰記得他曾有的高貴與聖潔、是交換的信物?這種「檳榔」已經不同於現今我們所認識的「檳榔」,或許該重拾曾有的神采、不妨發展成概念,若壯志凌雲些,不如來寫本《檳榔哲學》吧!(我必須承認最近受《貨幣哲學》荼毒甚深)
每當九月的風吹送,走在花蓮/南投/嘉義──這大概也是無奈的悲傷吧──檳榔的香味、便飄逸風中。若問我最喜愛的花香,我會不假思索地回答:檳榔花(我好幾次幻想著檳榔花香作為香水的中味)。只是他的芬芳已經沾染詛咒/病變/腥羶/低俗/災難/悲痛/噁心/濫俗/落後……的想像。或許下次當你經過某個地方時、會聞到某種香味,你不知道這是什麼花的味道,只會看到滿是臭味難堪的檳榔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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