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4:縱隊成一列母雞帶小雞


14031-14263KM
  我喜歡武陵。在這個簡單句構的話語,包括我對他的記憶與情感。小時候、外公便帶著我們這一群孫子亂跑,也拜訪武陵許多次;但是感受並不那麼享受,早年儘管兩條中橫仍保持「通暢(意指雖能通車但落石仍頻)」,終究那是個還不會騎車的年齡,只好任汽車隨著山路甩來甩去、也不小心把胃裡物給甩了出來──算了、那也是個一上車就睡覺的年紀──我也記得、坐在武陵賓館的陽台,聽著流水聲、看著整個河谷。當大學再次拜訪這個河谷時、與印象中的武陵相去不遠,也可以輕鬆找到深藏的武陵山莊,然後很快樂地衝完煙聲瀑布的八公里步道。大四上來時、雖行動有些侷限,但前庭一片櫻花已叫人流連忘返。
  出遊的第一個晚上總是睡不好,但八個人擠在一屋子間,卻是工作時未有過的親密接觸。夢醒之際、還聽聞育儒嚷著:「有媽媽的味道!」我想可能是武陵山莊的寢具跟他家使用的清潔劑是同個牌子所致(誤)。興奮之情亦包括美景之嚮往,巴不得通夜沒有黑暗、而有多些日光接觸武陵;在天不從人願的範圍以外、起碼我還能早起──再怎麼說、武陵也堪稱避暑聖地,清晨的溫度確實叫人記得賴床掙扎──但充足的睡眠仍相當重要。相較於合歡山的日出,待陽光被及河谷還要花上一段時間,只能從遠處的山麓作出日出倒數。早起的五個人、往煙聲瀑布邁進,看著陰鬱的樹林轉而油亮、其氣質截然不同。陽光之於他們、更突顯生意盎然一事,日出而(光合)作、日落而(吐氣)息。清晨的武陵最迷人──他大概沒有辦法有點肚子──柔和晨光一道一道畫在河谷,層次豐富卻彬彬的綠意在眼前「啪-」攤開,一列車隊馳騁其中。
  四台車沿著農場的小徑、加速或過彎,縱隊成一列、流暢而一氣呵成。就算是壓車、都覺得很有默契。彷彿有條透明線、將四台車相聯結,穿過高山、越過小溪,走過好幾百里。


  小雞因為第一天還在彰化處理住宿事宜,他並未放棄相聚的機會──那一年、他說:「想要趁我出國的時候,搞什麼小團體。」──寧可不遠千里地同我們在花蓮會合、其精神實在可敬:直達(不用轉車)花蓮的車班有限,最快的太魯閣號也得耗上四個小時、莒光號則要六個小時;另一方面、抵達花蓮的時間則較沒彈性,其用心可見一斑。(受最高執行長極力肯定的)貼心如他、還自願擔任補給隊,關心大家是否有缺什麼東西?他可以從彰化帶過去。不過根據文洗口述,小雞很失望我們沒有缺什麼,「蛤~你們沒有說缺我喔?」難道這是他默默地鋪了很久個梗?
  我其實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必須有個取捨。一來、不希望讓遠道而來的小雞在花蓮市等我們許久,原本預定五點出太魯閣、他一點多就抵達──然後去看電影了!聽說整個廳還只有他一個人──團體出遊總沒有落單的份;另一方面、太魯閣精彩處正要開始,立霧溪切斷得正囂張、囂張到令人只能攤開雙手表示「鏡頭太小」的無奈。卻徒留走馬看花地順過一次,也只好對著「砂卡礑(ㄎㄧㄣ ㄌㄧㄣ ㄎㄤ ㄌㄤ)」步道說再見。儘管盡是於心不忍,終須面對有取有捨的局勢。
  在花蓮車站前、問到一家肯從下午開始計時的租車行,方便接下來的(孤單)行程。我其實訝異、機車沒有「甲借乙還」的機制,是沒有需求?還是沒有開發?這意味著移動範圍相對較小──譬如兩百公里可以從花蓮玩到太麻里,也可以在玉長公路折返回到花蓮──當然主要仍考慮行程安排,但總是加重對花蓮市的倚賴(這招其實滿狠)。上述這一段,簡言之、便是零位移的狀態與其他可能。
  回到平地公路、簡三八總算一吐鳥氣,不過有人則是惦惦地在吞鳥氣:單數突然變成一種尷尬,苦主育儒帶著孤單背景,騎著租來的光陽GP、一路狂飆。前一刻還是生命共同體,戴著肥貓的情侶帽,下一刻、已經換人坐坐看。在寬闊筆直的花東縱谷台九線上、他的身影更顯單薄微小。但是在吐氣的同時、也請記得用力地大口呼吸,貪婪地享受充斥空氣的香味、那是檳榔花香。兩年過去、再次踏上後山,日先照/也先落,聞到花香才有一種遠行的踏實感。

  八點、準時播著《娘家》──兩年前則是作《愛》──而大家準時收看。不過剛換完機油的聰淫,提著一袋鶴岡文旦、換機油送文旦,加上前一天阿郎哥硬塞給我們的水梨,還有民宿老闆要我們整串帶去吃的芭蕉,看來這是一趟「很營養」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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