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７２１：與蘭陽共舞

由於前一天的疲憊，我們決議：誰要是敢提隔天走蘇花，就作掉誰。所以誰都沒有再提「蘇花」二字，也因此這天大家都睡得比較晚。兩位騎機車的駕駛從台中騎到宜蘭也算累。九時許離開民宿，它其實只是一間公寓的某層樓，乍看之下很難發現之。很不湊巧地、對面就是鎮上知名的溫泉旅館。每走一步路都覺得沉重，這是昨天的成果：千錘百鍊的鐵腿、閩南語中的「鐵腿」。所幸今天只有騎到蘇澳、約莫四十公里的距離。解決早餐後，遂漫遊在蘭陽平原上、穿過每個城鎮。今天的行程是打算先騎到目的地後在借車玩一圈。所以騎的時候多是回憶過去走這些路段的經驗、與宜蘭的關係也很微妙：倒不是我跟這邊的人交情多深，而是從我開始玩之後－除了小時候與家人的經驗外，國中畢業與水哥胖胖等就是來宜蘭玩、高中也有三次，上大學加這次環島有四次。我也不確定是否偏愛這邊、還是它有什麼特別的吸引力。總而言之、能回想的事情很多。還記得在宜蘭火車站前吃過冰、打保齡球３８分、一群人在水哥家玩瘋（還被鼓譟去追水哥的表姐，當然不可能啊）。行經羅東時在捷安特為輪胎充氣、劈腿人跑去留言板簽名。有一位阿姨為我們打氣、提醒我們要小心，總結來說東部的人比西部的人來得熱情、小孩比大人更有勇氣說出來，為我們打氣的機會比較大。騎過一段路後抵達蘇澳，兩位機車騎士先跑去泡冷泉。過去我有泡冷泉的經驗，所以沒有特別想去泡。不過泡冷泉的感受很特別：因為它是碳酸礦泉，原理類似汽水、使水的溫度更低，浸泡下去感覺就像泡在汽水中。而我們住的民宿就在冷泉對面，昨天在北宜碰到的兩位車友則是要騎到東澳，不過他們想泡冷泉所以將車借放在我們住的地方。我就說這是你追我我追你的戲碼。整理一下、劈腿人在搞笑：昨日買虎牌貼布以消鐵腿，但我準備要貼的時候發現藥布尚未打開，但運動布已經少了一片（簡單說就是有兩片要一起貼：一片藥效一片固定）、剛才還問過劈腿人覺得效果如何，他說沒感覺。我心想：這是怎樣、沒貼藥布當然不會有感覺，有的話就可以當寬慰劑、搞笑。之後、遂借車往北前進，老胡說他沒玩過東北角、想去走走。但是都已經到蘇澳還特別繞回去其實玩不到什麼、而且也不知道要東北到哪去，福隆勉強都還算東北角。不過人家為我們這樣安排行程、當然也要捨命陪君子。於是接上台二往北前進，台二是濱海線、沒有樹蔭與從海吹來的熱風滿折磨人，騎機車都嫌熱、不知騎腳踏車作何感想，也間接影響日後花東間的路徑。不過已過正午、已感到饑餓，先跑進宜蘭市解嘴饞再說。劈腿人介紹一家賣貓耳聞名的店，我不知道貓耳是什麼、不過是個類似水晶餃的東西。熱也吃不下太多東西、買杯知名的檸檬愛玉後遂往北前進。由於陸續有機會吃到名產或是名店，在場的台南人開始為之下評語、並且與台南的東西作比較，這個狀態持續好幾天、直到我們到台南。其實對於「好吃」我一向持保留態度，畢竟相對的東西就是主觀的過程、頂多能說合不合胃口。較能比較的是所謂「物美價廉」這回事，也就是一種貨幣的可比較性，但這種偽客觀性仍無法充份表現主觀複雜的想法。礙於時間的限制，也不知道該騎到哪就好。途中有間伊斯蘭式建物，這少出現在台灣的建築圖鑑中，頗吸引我的目光（其實它一片白、純粹的顏色就已經夠醒目）。我對伊斯蘭的幾何紋路感興趣，但這次是集體行動、也不便脫隊擅自行動。不過還在籌備中、尚未對外開放，同時頗奇異的是：為啥裡面還有傳統中式的建物？於是騎到最近的北關海潮公園走走，作為今日的折返點。這邊也是個小型的隘口（還在此初次看到自強號太魯閣號，有機會想去乘坐），可以觀察海蝕的作用、沿途都有樹蔭，視野不錯適合走走。當近看看到清澈的海水、淺綠透徹沁涼的海水時，真的很想跳去下浸洗，以掃夏日的熱騰騰。繞一圈之後時間也不早，可以準備回頭去羅東逛逛。不過我們先跑去頭城吃芋冰、一間頗知名的芋冰店。吃過之後確實是真材實料、連挑嘴的台南人都想宅配回家。不過我總覺得些許貴（當然也不至於貴得離譜），其實我想不透的就是「小點心的叛變」。我指的是俗民的小點心，精緻的甜點固然是階級劃分的象徵之一。但糖與特定技術普遍後，為什麼由俗民創造的點心在消費社會卻是價格飛揚。除了充份反映其作為復古的符號（總是很強調年份）與過去的脈絡斷裂外，還需要用中高價位來證明自己「貨真價實」、仿佛便宜沒好貨。當然我也保留與其他甜點比起來它算便宜的可能性、但卅元在宜蘭應該可能飽餐一頓，謀取暴利的可能性就再說吧。讓我覺得很圈叉及批評的地方還包括販賣的方式，顯示一種單調僵硬的販售，現場／非現場以球／冷凍盒裝區隔。離題了，單純發發吃冰不滿足的牢騷、改天再細究這場叛變吧。另一棟讓我印象深刻的建物是礁溪鄉衛生所，它不平整的外貌頗吸引人。我不確定它是否以綠建築為設計原則，但足夠的屋簷讓我覺得意思有到、是個適合東南亞的建物。此時油針已經低到不能再低，我又玩起不加油的遊戲。我知道jockey的油針僅供參考，很想試試還能跑多遠。然後算準回蘇澳、在加油站加十元的９２，果然夠用。最後來到羅東、但大家還是先去買清心。首先買同樣是劈腿人介紹的蔥油餅、開始在羅東夜市逛。可能是週六且有活動，附近都是人潮，日落的橘光映在每個人臉上、夜市熱鬧不已。還吃知名的羊肉店，偏偏有兩家賣羊肉的店並立，其實觀光客也不知哪家才是「正牌」，就好像台中的太陽餅。不過有人開始排隊就越排越長，當我們用餐完畢之後，不論哪家外面都塞滿人群、將夜市的動線堵住。會在這時候排隊、應該都是外地人，是我大膽地推測。聰淫吵著要吃包心粉圓，羅東夜市比較特別的東西我大多吃過，所以沒有對什麼東西感到特別有興趣，另一方面是我本來就不習慣在夜市用餐、這是習性問題。在夜市中的公園稍作休息、待包心粉圓組食用完畢。一旁有人在發送夾太多的娃娃（我不是指婦產科脈絡的用語），小朋友拿得開心、媽媽們則是擔心是不是詐騙集團新的誘騙手段（媽媽說：「你確定這個真的不用錢嗎？萬一待會有人過來說這一個要一萬元，我可付不起啊。」小朋友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媽媽證明，他們哪懂這世界叫作險惡）。看著發送者費心力解釋這一切，有趣之外、多少還帶著悲哀。趁天空還留有一絲光彩，趕緊去運動公園。某種程度上我並不想去那地方，兩年前在此接獲難過的訊息、當時我還在想往後再度造訪時我會用什麼表情面對，而如今將要兌現。不過還是去到那邊、總不能被回憶技術性擊倒。華燈初上、映在湖面，為之留下一些畫面、那是個讓人很想照相的畫面。小型腳架是我的好幫手，因為我是手震大王，多虧它才能拍出漂亮的照片、尤其是拍夜景。劈腿人是模特兒、總是擺出帥氣的姿勢：無論是佇立在夜燈下、或許在湖畔邊若有所思。天空高掛上弦月、不知道他在想誰（笑）。繞一圈過後、大樹的投射燈從藍色、粉紅到橘色、椰林還是沒變，其實這邊沒什麼變，只是人在變。回想起曾跟誰來過、然後又在做什麼、那他們現在又如何？晚上散步是件愜意的事，暫時忘卻惱人的炎熱與疲倦。老魚拿起手機在講電話。於是我們回到蘇澳早早休息為明日的奮鬥。一樓有廚房、隔壁的宿者帶材料料理，他們是一群婆婆們。大概看我們是一群小夥子，遂要我們下去一同享用、還說沒吃完要罰錢。原本很不好意思，不過拒絕他人的好意也說不過去。那鍋料理簡單說是火鍋湯、料其實頗豐富：有菜、肉片、菇類、花枝等，但我很好奇為什麼會加熱狗切片？不過味道真的不錯，其實想繼續喝下去、但顧慮睡覺品質又不敢吃太多。用畢、手癢玩一下桌球、大家都是門外漢。回到房間好好為隔日的「蘇花」作準備。（劈腿人好像有留紙條向婆婆媽媽們道謝、或是懇求不要罰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