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9:合流
昨天算是第一晚跟陌生人擠在同一間、相處上和順。一早就是一起起床:我們要爬中橫東段不敢晚起、單車的學長要爬蘇花更不能晚起,還有那位大叔也跟著我們起來。又是一個清澈的天空,使我寬心不少、今天要走的路多少讓我緊張:聖帕颱風剛走沒多久,之前台八線坍塌好幾處。那幾天一直緊盯公路局的通阻查詢,學長也擔心再拖下去又是另一個颱風(聽說陸上颱風警報已發佈)。不過還是開心地出發巷太魯閣前進,原來新城車站已更名為太魯閣車站、我當天看到指示才知道、不知道太魯閣號有沒有停?(雖然是二等站、一天只有兩班自強,但列車命名的弔詭在此顯現)由於要上高山、一定要準備糧食,偏偏昨逢昨夜雨。在太魯閣的入口買了幾包大波露、加滿油,騎山路我則是偏好99%的巧克力、效果非常好。回頭想想:每次騎機車跑台灣時,都會繞進來太魯閣走走。晴空下、台八就這樣指向雄偉的山麓、像似跟我招手一般,色彩顯得鮮艷。一旁還有亞泥的機械巨獸坐在鳳凰木旁。中橫的門坊是大家照相的好夥伴,學長說他小時候也有來過、也在這個地方照相。而我上大學後每次來都會幫他照,相較這次名稱木牌都掛上去、大一來的時候只上個「西」字掛在上方,「東、橫、貫、公、路」紛紛在地上橫躺。繞過去太管處、因為要蓋章,就算離開館還有幾分鐘、就是堅持要等。還在窗外巴望著待會可以蓋的章、然後一開門就衝進去。滿足之後就接上中橫一路往西,在長春祠佇足一會兒。由於颱風剛走、可惜許多步道遭封鎖,雖然可能比較適合再花個一兩天來把他們走完。長春祠供奉著中橫公路興建工程殉職的212位榮民靈位,請記得這句話再來走中橫東段。這裡開了又封、封了又開,總覺得令那些前輩不得安寧,不時還有滑下立霧溪的危機。繼續向上爬升、繞去布洛彎走走,我記得這邊有一片漂亮的百合、不過季節來錯。當然這邊也有得蓋章、有點演變成不夠蓋。展示館中有兩位奶奶進行太魯閣族傳統織布方法,跟他聊一下,真想請他起來走走、不要一直坐在那。滑下主線、接上燕子口,我們決定下來走走。燕子口步道是最早的中橫公路,後來改線而整理成步道,因此可以看到最原初的痕跡(其他路段當然也行、不過不敢隨便停車)。峽谷在此變窄、太魯閣最著名的印象在此浮現。我沒注意是否有燕子飛翔,因為山壁的紋路更吸引我:這是多少炸藥的傑作、榮民們又再為他加上幾筆。溪流切割出來的峽谷固然可稱讚為鬼斧神工,但人們開鑿出這條公路則是人斧(不是某偶像團體成員)人工。我不是讚揚科技的人定勝天論,而是為那個時代的產物與刻劃感動。在這邊架高架就不會有這種情緒(能架嗎?感覺頗有趣的畫面)。每個隧道旁都有一個小水泥塊、刻上台八線上的隧道編號。我一開始以為那是里程數,納悶要這樣做近兩百個水泥塊也不簡單。而今這些隧道編號因改道而廢棄物,早已斑駁、被遺忘在步道的角落。光影交錯、映在分不清的自然或人工紋理,只覺有幸能行走於此、以及太多無法言喻的激動。於是太魯閣的無奈再度浮現:一種鏡頭方框的侷限,因為根本無法把留下那份壯闊。風景因人而美、是附註人類的血淚方才連接起自然與我(觀光客的話語則是風景與自我的連結,毋須脈絡、只要照片有我)。撿起地上的反光片,他原本在岩壁上供駕駛注意。我有個壞習慣,喜歡把損毀的道路小玩意兒留作紀念,他們是我在這些公路上的記憶媒介、大概跟楓葉的意義差不多。走上九曲洞、延續剛才的情緒,這裡是侵蝕切割最深的地方。同樣把舊車道讓給行人,走在人的路上、一旁的峽谷讓人們記得自己多渺小。偶有風吹拂過峽谷,是自然最棒的禮物,吹動峭壁上的樹木小草、吹進我的心坎。穿過天祥此時已經標高四百八十公尺,海跋漸漸高升、也漸有涼意。群山萬壑的視野亦越來越多,一旁即是懸崖、即是雄霸一方的高山們。不過爬升與彎路漸多、不好意思跑太快,這段路走得比較費心費神。有些路段還可以直接看到接著要爬過的道路,這代表有些髮夾彎、有些陡,也驚嘆這條公路(中橫東段)的氣質,就因為險峻、所以他美麗。天空飄起細雨,我們在碧綠神木休息。看看車後已經被一些泥濘的路段重新上色。在花蓮看到車牌被弄成這樣、前踏又放著行李,那麼這人應該剛從中橫下來。之前風災坍方的路線都有初步的搶修,大抵上騎起來不會危險。神木販賣部的小妹妹拿水蜜桃乾給我們吃,這也列入食物圖鑑中。在關原加滿油、順便買個茶葉蛋與粽子解饞,今天還沒有吃午餐。另一隊機車準備要下太魯閣。劈腿人恰巧在這有訊號的加油站打給我(提醒您:請勿在加油站播接手機)、說他們已經到清境,休息一下就準備要攻頂。沿途有兩位單車騎車騎中橫,那真令人為他們喝采。高山上的氧氣稀薄、連車子也顯吃力,能這樣上去真的很厲害。接上大禹嶺轉台14甲,就到了合歡山區。先跑去遊客中心避寒、重點是蓋章,在櫃檯是替代役的大哥,引起我們兩人的興趣。原來也可以來這邊當替代役,學長:如果可以的話,他要向momo請兩個禮拜的假,來這邊服役。雖然美景確實可能融入日常生活生活,但能在這邊服役將是非常特別的回憶(然後學長就搬出當兵有感與那位大哥互動,田野的訓練非常好用)。外頭的溫度是14度,大哥說山上的天氣就是十點前還是晴空,之後就起大霧或下雨。每年秋遊都很早就下清境睡覺,在山上過夜曾想過、但終於要實行。有很多山友(真正的山友)在附近逛百岳,有機會我也想這樣走。到了山莊、溫度只剩12度,把行李卸下房間。通舖有電毯耶,不過開了沒什麼感覺、有種深深被欺騙的失落。沒吃中餐則趁現在買碗泡麵裹腹,高山上的熱湯、無敵。三時許、兩組人馬終於會合,接下來的名字變多。不過讓我驚訝的是:竟然是孟呸騎車、還獨自騎完,雖然我知道他騎上清境過。不過他嘴唇血色不足,倒還令人擔心,也冷到不想說話。想說幫他拿行李,他說:不用、我自己來,我已經二十歲了、已經長大了。就這幾句話,構成接下來孟呸的軸線。不過他們的行李倒是把我嚇到:大外套、毛衣,有個傢伙則是三件外套穿在身上。那我呢?短褲、背心加風衣,搞定。這就是這趟旅途為難之處:海跋差異相當大、幾近等同公路的高低差。海拔決定溫度,我就是那種沒知覺的人。武嶺離這不遠,我們決定要走的上去。途中有人抱怨怎麼這麼陡、但還是走完,在高山走路的感覺很棒、惟記得閃避大車。武嶺、一個月後還要再來,同樣沒腦地穿著背心照相。同時、辦公室戀情與員工旅行定調,感謝劈腿校長分享與育儒工頭為我們(向國科會人社發展處)爭取經費,有影片有證。也接獲山下最新訊號,大本營人事有大變動。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乾脆去爬一旁的合歡尖山、有點陡但滿不錯,劈腿人前一天喝酒到天亮說是要補眠(文洗真敢給他載)、而文洗則是有腳傷在身,孟呸因為被刺激到、不服輸堅持要爬上去。我花他們一半的時間,可惜起霧、不然附近的景色很漂亮。下山就可以吃飯啦,不過下山比上山還危險,真擔心後面兩個人、尤其其中一個穿帆布鞋。晚餐的菜色以山上的標準來說還可以,起碼吃飯吃到飽就夠了,然後他們就外插我吃幾碗飯。晚上沒什麼事、也沒什麼消遣,要早睡等明天的日出。為什麼!我洗澡的時候是冷水,其他人都有熱水,然後我就硬著頭皮洗完(雖然有人不洗啦)。外頭都是霧、也沒有星空可言,溫度顯示八度。可能是五個人聚在一起,整團人都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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