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跑步/各自表述



01
  應該是大三下學期(2007年),大專運動會假板橋體育場舉行、周圍佈滿高樓大廈如雨後春筍般冒出,最終我拿到第九名;然而其中並未帶著一絲洩氣意味,它確實是大學期間、表現最佳的名次,況且我始終未能適應競賽的節奏。只是重新播放那日的畫面、仍不禁為它的奇妙「噗嗤地」冷笑一聲──早晨四點送吳(當時在景美世新後門的住所)去到信義區,再自行返回板橋的旅館補眠、硬是補到中午,下午要進行決賽,晚上還跑去公館師大與吳(3號)、廖與吳(34號)吃牛排,才勉為其難地返回台中──吳的機車讓我穿梭北縣市間遊盪,促成我少數「愉悅地奔馳」於台北的經驗、在空蕩忠孝東路上;也讓我有個舒適的歇腳處,並且寬心包容我那突如其來的任意。我一直很感謝他對我的支持、那些在台北的日子。

02
  作為一段前言,它實則拒絕提供任何線索、關於我企圖在文章後半所要開展的內容(雖然我也沒有「拐彎抹角地請求閱聽人繼續讀下去」的意思);而是單純且盡可能地標示出一個時間點。
  正如眾人所能想像得到,在往常運動競技之後、乳酸綿密地充分堆積,定是叫人痠軟上好幾天、屢試不爽。儘管一個禮拜之後、緊接著校內的春季運動會,早已厚著臉皮/硬著頭皮報名鐵人二項(游泳400M、跑步3KM)、這一回要跟泳隊分出高下;在避免「持續增加乳酸」的狀況下,休息個幾天、以及恢復水性之需求──每年第一次下水、總要給它喝個幾口,才能拾回泡在水中的感覺──一週之時光並不足以支援我準備與調整,也就上場去比賽。當時已經為那些事留了紀錄。
  只是當下我也沒有料到、自此失去運動的習慣。

03
  其實我蠻喜歡「開門見山」筆法,讓人迅速且確實地掌握文脈走向,要不是那「背影」出現在第一句、相信我也不會注意到朱自清先生其父親之動人神態──可是他穿過鐵道,要爬上那邊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只是人生並不如「開門見山」,漫漫長途裡、終日狼狽而迷亂地困在氤氳雲煙山林中,忘了來去何方。
  往後的生活形態大不相同、相較於前期單純的學生生活,生命經歷了幾道轉轍器;「始料未及」向來是它一貫的調性,總得費勁地經過一番掙扎、才又摸索出另一自在節奏。那時基於各式理由,酒倒是喝了不少、釀成一場又一場歡騰,但氣管早已為寒害所苦、液態麵包卻反諷地「利於」提供養份,惟兩者之於運動似乎都不是正向因素。另一方面、「飄蕩/流動」生活形態的比重漸增,刺激我、令我有不同的體悟,也保有許多珍貴的孤寂時刻、浸潤於往來之流。只是它註定與「規律/習慣」衝突。
  這些當然是自己作出的抉擇,僅僅作為一個中性的「沒機會規律性運動」事實、一段再「穿鑿附會」不過的敘述。同時還包括大大小小的意外不斷:缺乏運動與疾病的惡性循環,以及跟狗狗的毫無默契……每當啟動個幾天、就得(基於不同原因而)被迫中斷;並非沒有運動,而是生活形態難以支持規律地運動。只是這已經遠遠地超出「2007」所能預料的範圍,自然也不符合竹中校訓的教導。

04
  約莫今年三月之後、再一次嘗試運動的可能性。我不好說是「受到竹中精神感召」而拾回運動的習慣,除了狗血,就好比要解釋三顆「*」迴歸係數變項、儘管抽樣誤差已經小於0.1%,但面對其中百轉千折的關係交織、仍然只有無奈地攤開雙手而嘆息的份;要說自尊心作祟倒也無妨(雖然我更好奇身高與自尊心是否有相關),白目吳可是指證歷歷、對於「簡小幹的肚子也有凸出來的那一天」感到訝異,其實我對自己的七字頭體重亦表同感、「感謝台啤」,而萎縮的胸肌同在搶救之列、我可不想肥肉橫生地打著赤膊,「前.東海田徑隊長」這面子可丟不得;健康要素同樣作為強烈的驅力、驅使自己大步邁進,先前拿到役男體檢報告時──別問我為什麼拖到今年才體檢──足足好幾天被母親大人唸到臭頭、我的血壓收縮壓達158(mmHg),我怎麼不知道身高與血壓原來是正相關(然而有鑑於林總裁在我高中入學體檢心律時、硬是鬼扯與講笑話,結果獲贈心律不整獎項一條。自此我對體檢的結果總是充滿歡樂想像,署立新竹醫院的醫師應該同我類似的看法);隨著子豪年紀增加、扛著他蹲下起立越顯吃力,如果我還想繼續討好他、那還是認份點運動。就待冬天過後、春暖花開之時,大塊召我運動以大肚山遼闊視野與那道光。不過閒扯這麼多,仍不脫「說的比做的還容易」大原則,運動如此、學問亦然。
  囿限那早已被摧殘殆盡/萎靡不振的體能,唯有循序漸進一途來重建卑微的信心:從一公里開始累積起,逐次增加份量(以前動輒五公里以上);為避免先前受傷的部位、「集體」出面抗議負擔過重,腳部關節的暖身操自是不可缺席(其實我很懶得暖身、都嘛是起跑後慢慢加速);訓練內容也多以平緩路徑為主,斜坡與重量訓練則是後來才增加的課程(可透過google map搜尋「揚帆而上」、附有街景服務),只是拖輪胎暫時不在考慮範圍內;畢竟退去競技的需求、身體亦以均衡發展為主,課程增加輔助操、倒退跑與游泳的份量(惟近日又遭受慫恿參加年底的鐵人二項)。不瞞說,那真是一段「上氣.不接.下氣」的最佳實作範例!

05
  綠樹成列黃金雨,藍天寬容紅土丘。

06
  前幾天──從原本的「昨天」寫到「上週」,好慘──去學校旁聽兩位與年齡無爭(?)的學姐談論「優雅」。行經校門口時、剛游泳完而準備值夜班的俊良學長叫住我,說明他們(另一學長與學弟)週一和週三相約跑校園。對我而言,扣除比賽、也已經好幾年沒有「跟誰一起跑步」;又或者說,我並不喜好揪團練跑、也不太答應相關行程。除了長距離訓練本身較有彈性以外,我甚至覺得那是一種「失控的彈性」:都嘛是邊跑邊決定今天的課程。進而幾乎無法預料今天會跑去哪裡、可以跑多遠,任性可見一般(有時下場也挺淒慘就是)。團練則緊勒這種彈性,要嘛偷雞、否則路徑是為眾人之共識。畢竟學長開口、小的自是不好拒絕。不過團練亦有其樂趣,彼此的嘲諷玩笑話作為另一股燃料、激勵向前;一條無形的線也會牽引彼此、就是別想偷懶的意思。這種特點在衝上坡時、尤其明顯:東海大學坐落大肚山坡上;那天以「M字型」殺完教學區後、志恆學弟率先投降,待我陪著兩位學長殺下二校區後、學弟從捷徑接上我們,四個人竭盡所能地沿著力行路(上坡)衝刺、一如渦輪推進器完全不理會燃料與引擎那般。
  但是我喜歡一個人跑步。除了上述的彈性、為生活中所鮮有的任性,也讓我得以跳脫現實生活、與自己相處。這種「距離感」免除「交際溝通所必須的(程度不一)淺白」、或「媒介無孔不入地侵擾」,使得思慮較能深刻而細緻;思考社會生活時,可以暫時忽視種種「現實眼光」、而長遠地審慎之。那一刻,聽得見自己的聲音。

07
  我們需要排汗、以調節體溫維持在適當範圍,對運動尤然。流汗固然有其生理上優點,可以部份地排出毒素、促進新陳代謝,使生物體保有健康;不過體內的礦物質也會隨著汗液排出,為維持生理機能正常運作、需要適時補充。儘管運動飲料已是稀鬆平常的名詞與物件、便利超商多保有五分之一冷藏櫃專屬之,透過馬蓋先(MacGyver)與SMAP的「帥啊!」形象,使人們更加確信運動與運動飲料之間的緊密關係;雖然多數時候,我們很難分辨對於「水」、「礦物質」或「香料醣份」的渴求。
  過往秋冬之際、大肚山的風又特別帶勁,使得運動所排出的汗、迅速結晶成鹽;或是夏日的深色衣著,背部往往設立神秘的白色邊界、度量今日的悶熱程度。我不擅長下廚、倒無關乎君子與否,因此「有機鹽」唯有沖洗流送一途(當然也不可能外銷)──之所以「有機」、具有向「機器標準化生產」一較高下之意味,起碼自生物體產出(只是沒有辦法濾掉雜質),產量有限、蒐集不易,也算對得起「有機」二字──基於運動過程與下半天的舒適考量,我習慣穿著高排汗性能的田徑服跑步,它的輕盈與剪裁使得跑步樂趣不受破壞;同時它也便於沖洗、當我收操盥洗,清水洗滌、晚上即可風乾而收納。更換衣物也方便保持舒爽,這是自高中養成的習慣。
  夏日時候──台灣除了冬季以外、應該都是夏天吧──幾乎無可避免地、像似去游泳池裡跑步一般,濕透整件白色田徑服;只是浸潤它的並非氯水、而是汗水。親手洗過衣服的人都知道,不能只泡水,還需要許多搓揉、以洗淨汗水汙漬。近日,一如往常地運動、盥洗與洗衣服,赫然發現洗衣水頗有「運動飲料」之深意:濁白得一如市面流通商品;然而高明處在於,除了原料有機、還免去糖份攝取之憂慮,又是親身手工製造、成本極低,同時呼應當今流行的「回收再生」風潮,可謂「物美價廉」又一力證、好不誠懇。

08
  其實我們對於身體(體型)的想像非常貧乏。「胖/瘦」是廣為接受與使用的概念、卻也是大家最為模糊的概念,畢竟它只是次序變項(ordinal variable),除了兩者的次序、它無法指出兩者差異之大小;也許是因為這種寬泛,使它得以容納種種詮釋的可能性。
  然而在科學時代裡、凡事力求客觀化,舉凡望眼所及、無不予以「最高規格!數量化待遇」,無論適宜(或可能性)與否。體重自然不在話下、環肥燕瘦終有比較的基準,在標準化與精確性的演進中、它獲得客觀展現的樣貌,人們共享的單位是「公斤(kg)」;它之所以客觀,正是藉由純粹化、純粹地標示重量的差異,作為等比變項(ratio variable)、精確地指出體重大小之差異,同時拒絕其他詮釋的空間、也不考慮對象的其他條件。因此五十公斤就只能是五十公斤,絕對不會考量身高或性別進而微調,亦讓人無從詮釋起;這即是它所自傲的天職。
  為了照顧到「客觀性」的龜毛,統計學家唯有參照各項條件、發展其他模型,以便進行更全面的掌握。目前通用的身體質量指數(Body Mass Index)是由魁特勒(Lambert Adolphe Jacques Quetelet)提出──令我非常意外的是:他竟然就是我第一次社會學理論考試「猜猜我是誰」題目中、唯一沒猜出來的人。他的「平均人」概念受到馬克思沿用(譬如平均勞動力),他本人也透過統計方法來瞭解社會與道德──只是我無法理解為何採用身高平方作分母,私以為立方比較符合體積的想像。儘管如此、BMI數值標示出極端的狀況(BMI<18.5或BMI>24),那是該身高所不樂見搭配的體重、明示且暗示身體狀況不盡理想;依據各區域些微差異,人們進一步界定與定義各指數區間之意涵。
  一般來說、人們都同意BMI並非精準的指數──洪你有看到嗎?這句話是寫給你看的耶~──意即它無法確實評判「胖/瘦」;原因無他,它存而不論體重與脂肪之關係、尤其後者緊貼肥胖問題。人體約有四分之一為體脂肪,它具有保護與固定之功效;不過過多的脂肪卻容易引發心血管疾病(可參考〈疾病冰山圖〉)。因此就健康的角度而論,我們更應該關心體脂率問題,而不只是「體重」;否則像似運動員,他們以發達的肌群取代脂肪,BMI往往高過一般值。這即是忽略體重與脂肪關係的風險(我自己都感受到「為自己平反」的意味)。
  體脂率技巧地點出比例問題,名為「率」者、實則無力告訴我們脂肪分佈之差異;差異表現在,腰圍與大腿圍之意義大不相同、前者緊繫肥胖相關疾病。因此腰圍廣泛地視為評判的參照點之一。然而後者(大腿圍)所連結的美觀問題、相信引發較多的關注(全身上下大概只有一處被高度正面肯定「增加」一事):「脂肪分佈」關鍵地定義適得其反抑或適得其所,它是多數人所奮戰的假想敵、實情卻是敵我不易切割。同樣在「分佈」的線索上、或許在注視外形差異同時,也該留意那些看不見的分佈、佈滿千絲萬縷血液裡。
  扣除血肉部份,骨架仍然宿命地決定體形大小。就像頭骨比較大的人,無論他的體重如何再輕、體脂如何再低──尤其作為反差時──他還是會被叫作「大頭」(相信吳可以深刻感受我鋪陳之用心啊!)。
  回到「運動」本身、它仍然是個寬泛的用詞,其內容以及對身體的影響還需要更多梳理:運動不必然與「瘦身」劃上等號、或許「塑身」更為貼切;至於怎麼塑?則內涵大不同,只要在遭受「身體指數」異化之前、都還有討論空間。不過最近要是有人問起「我是否變瘦了」,我會如此回答:「那是因為我運動時、曬太多太陽,結果膚色愈加黝黑。黑色具有視覺上收縮的效果,所以我變瘦了!」

09
  《關於跑步,其實我什麼都沒有說!》 Read More!

熬夜的相對性


日出得早、連熬夜都格外心虛。 Read More!

不見吳興街

  在前一篇文章之後,我不免會想:吳搬遷進駐後、使得那條街道漸有車水馬龍之勢,取名「吳興街」,不失為一種名符其實且誠懇的說法。這套說法理應寫在「我見吳興街」文末,起碼、之於我是具有相當的說服力;之所以以此為開頭,除了補遺、也是寫在吳將要遷離之際,整條街是否因而衰落?
  獲知吳的決定後,把握入伍前的相聚時光、趁機北上──反正唱歌也不唱歌了,洪你有看到嗎?──兩位待役人士的閒扯,約在午後的悶熱時光。關於吳的決定,我的態度是「不震驚,但預料之外」:畢竟我未曾詛咒他拿不到學位(而轉入東海社會所?),不好說是預料內;至於震驚,吳早已潛默(且絕對)地訓練友人接納他所有驚濤駭浪,只要他尚未戒菸或指責馬臉、都還在「(他的)正常」範圍內。如果有人甚感震驚,那可能是「他誤解了吳」,亦或是「他過於客套」。(又不失公允地說、也可能是吳的矯情所致。)

「我吃飯都有擦嘴巴!」(瑞芳鎮光復里)

  儘管以「吳」作為名堂,行程還掩藏著其他行程。父親大人囑我處理的書籍、稅務所需資料,首要之務即是返家一趟;再者、本週日是「偉哉!母親大人節日」,倘若週末不想人擠人,那還是早些回去露個臉,至少稱得上聊表心意。也打算偷雞摸狗地準備大爺的生日禮物,上回發現「極品!動物管理員扭蛋」、卻未帶回整組,唯有夜夜飲恨的份。這股恨意持續至今,在今個撲了個空,「落寞」二字不足以形容內心的惆悵。扭蛋這小玩意兒總是來無影去無蹤、難捉摸得很,只怪自己缺乏遠見。距離吳的約會尚有四個小時,盆地內的天氣如預期般悶熱,撲空的下場則令我更加煩悶,直覺想去遠方走走。就算台北之於台中還稱得上遠方,但我著實不想待在都市內、向人潮更洶湧處漫溯;近來猴硐小鎮貓村引起我的注意,台北(國)境內的車站也多有改建與新建,都讓我好奇著。遂搭上往台東的五十七次莒光號,恰巧他排班停靠猴硐三等站,行程外的散心行程於是敲定。
  台北到八堵段所歷經的變化實非我所能猜想,地下化延伸至南港、連帶松山與南港的新站體及月台,汐科與百福是新設站──前者使得火車彎曲地通過彎曲的廊道、頗受好評──調車場一再北移、連帶七堵站完全變了樣。只有八堵站那新月般的月台如昔。過八堵之後,火車穿過魔術箱、轉眼一變素樸景致,從水泥叢林轉入蓊鬱群山、低矮平房,還有高掛遠山的雪白桐花傘。
  雖然還在台北(國)境內,坐車也得花上四、五十分鐘。猴硐不若周邊聚落、坐落在幹道之上,縣道一零二號公路(除了九份與瑞芳之外)帶有空靈的氣味,平溪線各站則有北部著名山道縣道一零六號公路;周圍的縣道我都走過、唯獨錯過這個「大站」:在前一段時期,他是那條沿著基隆河谷平溪線的起點,深藍色的柴油客車身影、來回穿梭往返於時而陰鬱的河谷;更早之前,他以盛產煤礦著稱,一瞧、車站旁的礦廠還標示著偌大的「產煤裕國」四字,豈不豪氣?「灰頭土臉」本是他/他們的驕傲、伴隨低沉轟隆的喘息,汗水滾滾成墨、滴落一部發展史;而如今荒廢的廠房遭風颱吹垮、與徒留人口外移的村落,使得僅有的尊嚴也隨著崩塌蒙得灰頭土臉。於是他靜默地看著,每當上元時、遂有絡繹不絕的人潮行經於此;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懂得平日來探訪、傾聽他的靜默。而如今、人們重拾注視的眼光。

  長大之後、我終於騎著車遊山玩水,卻一直與猴硐擦身而過;但在國小時候、實則曾經來訪,母親大人帶著兩隻兒子暢遊平溪線。可想而知,母親大人其實是疼愛我,知道我對於火車的愛好;相較於我、這完全不是兄長的路線,也具體反映在他留在照片中的臭臉。當時他可真叛逆啊!雖說近來(在下)與母親大人呈現冷戰的狀態,我還是很感激他把「家」打理妥當,讓父子三人得以專心於各自的事務上。母親大人像似恆星,而我們則是圍繞著他運轉、不至流散;或許談不上耀眼非凡,暖意卻澤被四方。至於星系坍塌,相信吳瞭解我撰述本段之用意。

  猴硐貓村確實讓人感到「驚豔」,不過他沒有華麗的妝飾與噱頭。他坐落站後的山坡上,只要沿著售票大廳旁的跨站天橋即可抵達。我雖然稱不上「愛貓人士」,也還不至於拒斥這些傢伙;所謂的「愛貓人士」則會準備一大包乾飼料(與逗貓棒)來逗弄他們,攜帶巨型大砲以留下美麗倩影。適逢平日、訪客約莫十來人,恰好是個適切數量,適合這個村落(畢竟他僅有三小排房子疊坐坡地上)、小貓也不會感受到擁擠(還願意在小路上閒晃、與訪客社交)──據聞週末人多時候、便不見他們的蹤跡,可見他們還保持貓兒特有的骨氣──或者也該慶幸,貓村沒有被整理得太舒適、讓人誤以為踏入遊樂天堂;這裡終是青壯人口流失的村落,終究難掩破舊、甚至廢棄,卻也得以保持他的樸拙。我約略地繞過一圈、掌握貓咪今天的心情與動向,才蹲在熱鬧的活動中心、看著其他訪客與他們的互動。說多、其實頗多,沿途皆可瞧見他們的身影──好過藝術街只能從眾多的便便推測此地生意盎然──不過得睜大眼瞧瞧、他們正賴在某個舒適角落打盹,可能是屋頂、屋旁陰影處、窗簷、花圃間;直到有人接近他們、才勉為其難地微微撐開雙眼,確認無侵略性而又繼續倒頭大睡;或三五群聚在別人家的後院交流。偶有火車轟隆響徹山谷,也未見他們驚慌竄起──關於這一點、我們很相似──其餘在活動中心(飯碗所在地)的貓咪,則透過身體力行表達社交之意願、以及敏銳觀察力:朝著(飼料袋的)塑膠磨擦聲處磨蹭磨蹭。除了貝貝以外,其實我沒有特別偏好「親近」貓咪;只是仍有貓咪靠過來、向我「喵~」個幾聲,企圖從我身上揩點油。我只能無奈地跟他們說:「我沒『有/油』~我沒『有/油』~」(冷笑)
  其實我滿好奇推動者的構想。畢竟該村落以中高年齡層為主,他們未必喜好/接受這群傢伙(以及這群傢伙吸引而來的更多傢伙)。儘管發展成特色,「發展」向來是雙面刃,年邁的村落難道渴望歡迎眾多觀光客?在他們的生活空間──屋外堆放的私人雜物、咕咕聲也時有所聞、炒菜的香味與抽油煙機聲響此起彼落、連魚缸都得架上鐵網以防治貓兒掉落(誤)──還得面對眾多陌生面孔闖進他們的日常生活。我揣想推動者的構想,固然保障貓咪的棲身處所,同時亦以此為凝核、吸引年輕人進入而共同整理破舊村落。然而可能性仍在發展中:讓年輕一輩關注到鄉村人口老化,也亟欲避免商業化(過多的人潮湧入)一途,使得這河谷山城保有質樸與幽靜。
老人、遊客、與那貓(瑞芳鎮光復里)

  為得趕上吳的約會,二零四零次自強號有效地為我爭取一個小時又多一點的逗留時間。只是被我請離座的通勤高中生、「唉唷」了很多聲給我聽,害我很想回應他:「唉唷~我又不是倚老賣老才請你們讓座。」不過他們一群友人仍在我耳邊嘰哩呱啦直到七堵站下車、看來社費是所有學生共同面對的敵人。順利在傍晚六點抵達(父親與兄長皆讀過的)台北科技大學。以我所理解、吳概略提及的因素足以讓我勾勒基本輪廓,便不打算請他一再複誦官方說法。釐清部份細節以外,也是閒扯其他五四三為主;而吳的父親居中之角色及其提出關心的面向(經濟因素與感情因素)形成某種錯位,後者除了被我拿來調侃吳一番,我甚至覺得、它可能還暗指吳的父子立場需要對調。至於「這樣到底好嗎?」在我看來、則比較接近「性格」的問題,無關乎「價值」或是「規劃」。(茶)
  與吳交談著實愉悅,交換了彼此對於政經、區域發展、族群、宗教、生命禮儀、性別、顱相學的看法──列舉並非說明話題之多樣,而是暗示著一種可能性(笑):除了沒有確切數量,連確切時程也令人費解啊!──吳真實地吃下晚餐、在我面前,讓人鬆了口氣,「聊天聊到一半而暈倒」曾列入我個人的憂慮清單之中、而且我一定會棄之不理。就我所知、楊確實有意且有毅(但未必有益)地降低體重,但不清楚吳是否設定類似的目標──最好是餓到連煙都舉不起來!──消瘦的吳迥異於以往、當時的身形合度地撐起Extra Large的衣著尺寸,如今卻顯得鬆垮;惟骨架依然決定性且宿命地影響我們,雖說身影略顯單薄,不過讓頭看起來比較小的辦法、至今仍未有顯著效果。至於是否肇因於心之嚮往、促成外形上類同(以創造溝通交往的可能),便也不得而知;依照過去幾天的經驗看來,倘若吳吶喊著:「我是大頭~」勢必激起其內心的波瀾。不過具體表現為噴淚抑或是害羞,答案留給他自己即可。然而可以想像的是,「2010」一定會冷冷地向其餘廿四位說:「你們這群胖子!」(請參閱:吳宇豪,2010,〈真是有夠羨慕!〉,發表於「Shi J. Yu-Hao Wu」。)
  跟吳的約會──在莫名的堅持下──固守忠孝新生二號出口旁的小公園。關於這點、吳的看法是「…果然忠孝新生2號出口是個不錯的會面點。公園、摩斯、星巴克、便利商店都有,只是請注意防蚊,避免穿著短褲、短袖和涼鞋。」(吳宇豪,2010)我不會因為穿著短褲、被蚊子纏繞著,便對這個狀況感到惱火或厭惡,只是進而排擠到探訪吳興街與楊、洪的行程。後來在回程的統聯上、心想標題的種種可能,也為此一結果感到慶幸:畢竟我實在不忍看到洪的身體質量指數(Body Mass Index)可能悄然躍居最高,就算因而增加楊對他的寄生指數,相信他本人也不樂意見到如此囧境。倒是叫人意外、吳沒有慫恿我(透過超商)購買高鐵車票,好讓他在一天之內、二度享用星巴克咖啡。

「2007」與大小姐(文山區台北動物園外)

  其實我原本是想要寫「再見吳興街」,不過既然沒有去到,自然也不好用到該標題。對此、煩請吳保留下次碰面的時間與空間吧! Read 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