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12-14585KM
前一天(0905:少年郎猶如草莓叉燒肉)、短短幾個片刻仍難掩高漲之情緒,隨之而來的疲憊,隔天則有另一節奏。原初安排上、即是安排泛舟後可以暫緩步調,因此加排一天、別讓趕路佔據所有記憶──但在不知覺中、每天多跑上兩百公里──一方面休息要足夠、隔天需要聚精會神走蘇花;但路途不見遠、還可以偷偷地享受垂直峭壁。總之、心情非常輕鬆:輕鬆反映在、早上跟大爺又繞過市區一圈,坐在店外看著曾記麻糬早早開店;輕鬆反映在、Leader淅瀝呼嚕地吞下五碗粥,以示心寬體胖。
想起大頭學長,那幾年途經花蓮時、總會拜訪他/打擾他,也帶我走過他們(他以及鈺婕學姐)的日常生活,然後跟「品味」說再見。來到觀光景點、這反而成了奢求:這一趟遠行、即是對例行生活的卑微抵抗,為得找尋種種非例行的元素;即便這樣的心情總是矛盾──既希望開創獨到行程、又獲得大眾之推崇──這些元素卻是隨著時間興衰起落,反映社會變遷/口味變化的過程;點會成線/成面/成體系/成例行,最後影響「看的人」與「被看的人」,所有人都希望成為希望的那個人。總有人持續地拒降、為得保留自身完整的獨特性,有時也就這麼任性。譬如去到七星潭時、也得挑個遠離公園的區域,進入那「無管理/無清理」的海灘(儘管他同樣危險);站在炙熱的礫灘上,頂著近午烈陽、蔚藍已反射成一片閃亮得睜不開眼。陡峭山勢還未遠離、太平洋橫擺在我面前,心想大山大水不就如此,綠色藍色白色三個色塊構成我眼前的畫面、簡單卻濃郁;尤其天空與海銜合成一片、藍得叫人發慌。也因此一陣浪濤襲捲而來、便無力可逃。為得遠離人潮、以示自己還未被俗氣體系馴服,再見、擁擠的樂園──但瘋狂地衝下去玩水則叫作找死──不過我覺得機車可以慢慢騎完蘇花公路也挺脫俗。
蘇花公路雙線雙向,這條連接北部與東部的唯一公路,所有車種行走於此:大車小車、單車砂石車,險象環生。過去的經驗多是被砂石車「趕著」騎完──除了單車實在是「想快也快不起來」、只得任他肆意壓迫──於是也只有暗歎的份、沿途沒有太多暫歇的停車點──特別是後半段,崖壁只能以裸岩相見,「注意落石、儘速通過」的標示一再浮現於我眼前,路上還留著遭碾碎的石塊以示告誡──後來有些後悔、想在每個隧道口稍歇。這次的行程逆著時鐘走,因此北上時、一旁便是大海,他彷彿具有將注意攫走的魔力,背景是舒伯特急促的琴聲。很多時候我都在觀察每個可能。或許機會不算少、只是沒把握,在每個隧道口:隧道意味著他打通山的兩端、直接穿過,但是多數隧道卻未透露老舊的皺紋──平滑完整的水泥內牆,對照直接開鑿而留下鑿斑的舊隧道──因此一旁往往有著雜草叢生的小徑、那應是早期的舊主線,而將砂石車的轟隆隆聲留在隧道裡迴響。自清水斷崖前、便試圖找尋一個視角,足以飽覽這條公路的樣貌、但又可以降低安全的顧慮。可惜(如預期地)只有無功而退的份,遂往下一個可能前行,漸發現隧道與舊主線的關係。只怪道路太迂迴以致不適合突然減速,一心想著隧道口的另一端、應該也保留入口。可是全數都被封起來、告示牌叫我們別進去,眼前正是他潛在的危險:坍落的巨石堵住去路。就連這樣的暫停都叫人捏把冷汗,白線旁並未留下一台機車車身的距離、下去就是太平洋(靠進去則是砂石車)。迭當的景緻只能留在腦海,只是台灣再也沒有一段路如此昂然獨立,崎嶇在山與海的垂直上、對話著。
過和平之後、氣質便與後半段不同,不再倚著山邊海邊。但是谷彎多了些,從公路便可往下眺望谷間的群落、甚至是小漁港:那就是粉鳥林、遲遲未踏入。
在羅東與另一隊人馬會合後、決議不前往三清宮借宿,心想這是最後一晚、而同行人也未必能接受那種宗教氛圍。這個決定來得突然、而備案又選在宜蘭市,這下有點進退兩難:儘管腦海還有殘存幾家鄉民推薦的民宿,一時間也找不到誰可以幫忙協尋電話與地址,於是Leader指派(未來)羅東鎮長茂西與鄉民探察今日駐紮地點。與鎮長稍微討論過、共識河畔的水草豐風景優,適宜相聚這一晚;驅車穿越後站前行、沿著冬山河走向與幹道,實則這裡尚未開發,跳過陣痛期、轉型觀光產業。如此一來,既保留田間景色、也宿立特色「民宿」。雖然後者總是令我感冒──或許稱他為「沒有櫃台的飯店」、「規模較小的飯店」可能都算是貼切──但現在也沒有抱怨的餘地、素素姐在台東,只能硬著頭皮去找。
因為知道冬山河附近幾成「民宿園區」(數量應為全縣之冠),便放任自己如迷路地在找民宿:園區內、爭奇鬥艷(比清境略遜一籌),部份建築甚至自豪著與本地格格不入(這也是清境如此跋扈的原因);我們穿梭在不知名的田野間、像似一場民宿考察,也是巡田水的阿伯二人組,感覺哪邊不錯就往哪邊走。有的擺明自身的歐風路線、大膽採用粉色系,儘管門上還貼著紅色門聯;多數蓋得如常見的別墅、只是一旁的庭園總叫人羨慕不已;有個剛好在烤肉,叫我們早點過去一起吃……每尋著一間民宿、便照著電話詢問價格與空房,由於週日夜晚已算平日狀況,所以回應都算不錯(對他們而言,這筆生意不作、便等於這天就會空著房)。蒐集相當的訊息後、趕緊回報狀況,他們已等候多時;領著大夥逛過幾個選擇,直到最後一家、路的盡頭是河濱公園,眾人雀躍地通過這個選擇:因為老闆娘說晚上可以來「喝兩杯」、YA~
後來發覺這可能是個不錯的選擇──我指臨時/當場選擇民宿──擔心地雷再所難免、誰也不希望掃興;只是相對地,若在一開始將一切安排妥切、期望值反倒可能成為負面印象的元兇。這個晚上住的民宿即是、他是「阿宏ㄟ厝」,我也有宏耶~行程結束有回頭看看評價,網路上的資料多少不穩定,受限個人主觀、又牽連一趟旅程的美好回憶,負評便更顯可惡、而正評也容易誤把店家捧上天;於是雜七雜八的期待反而破壞原初的興緻。
但這間民宿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鎮長與我先確認過房內的環境、以及…庭院跑來跑去的小雞群與狗,老闆娘還直嚷著:晚上你們也可以在視聽室(庭院旁的小木屋)唱歌。一旁是綠意的稻田與冬山河濱公園(破了洞的)柵門,整個視野也開闊、可以直眺冬山河大橋(以及遠山)。
沿著濱海公路、兩台車四個男人衝往蘇澳冷泉,欲將暑意任氣泡帶走──眼見太陽往山頭鑽、心想越來越不妙-蘇澳冷泉其實就是汽水,水溫約22℃左右;22℃?鄉民總是云云、身體倒是挺誠實,對溫度的感受亦然:今天還顯得悶熱,不自覺地、倒是不介意往水裡跳。那天進入湯房已五時許,只聞哀嚎聲此起彼落,徒留「激激叫」的份。當時腦海裡沒有暑意不暑意的問題,因為寒意已佔據所有神經、滿線中,「千萬不可以睡著!」唯有透過發聲帶動全身氣勁運行、以逼出寒氣;至於古廟那套辦法就壓根別提了,雖說蘇澳貴為中央山脈之起點、實在不適合再增加四座山。不過我也好奇、怕冷如茂西怎麼也加入冷泉之列,他幾乎是站著晃過一節、惟恐發生「冷不勝防」;我的皮還沒長好,其實也有滿多時間掛在池外。相較之下、育儒跟聰淫就顯得老僧入定,原本想用「皮下脂肪」當解釋變項、不過無法解釋鋼鐵淫。
趁著晚風、買些好料回住處準備小酌,心想羅東夜市真不大、應該會遇上另一組人馬。當我們還在張望一串人潮掛在羊肉攤前、甲跟文洗迎面來,羅東夜市果然不大。畢竟羊肉攤的隊伍不短,統計全部份數後、由羅東鎮長領隊,融入一長串的隊伍中。我則負責蔥油餅──順便偷渡comebuy──所幸人潮為羊肉所牽制,我沒有等太久、一方面前頭也已散客為主:相較於夜晚,下午較常遇到媽媽或職員提著一大袋走。剛才四個男生跟文洗,都要加蛋、一個不要辣,才跟阿婆點完五個、他們正放下去煎,便聞有人大嚷:「小幹~這邊還要再三個~」喔喔、趕緊跟阿婆再追加三個加蛋,可不能讓那幾個少來宜蘭玩的人錯過這美味。儘管靠近油鍋、蔥與油的協奏撲鼻而來,但背後卻傳來陣陣涼意,啊啊、我猜想後面的表情正抽動青筋著。可是這樣加一加才八個、那是誰沒有吃?文洗跟甲在旁邊算著,冷泉組跟待在民宿的人都要、還有文洗…就是那個人沒吃啦。於是我只好硬著頭皮再跟阿婆講:「再一個加蛋…」阿婆輕鬆地應著好啊好啊,但我不敢回頭看那一串凝重的表情。再帶些小吃、載一箱酒,把握相聚時刻。
田野的夜間清幽、水蛙聲穿梭其中,兩隻狗狗──福哥跟vodka──玩累了就倒在一旁呼呼大睡,幾盞華燈還有皓月當空。這裡越空曠,越顯得容許吵嚷、抑或越顯我們吵嚷?此時、便會慶幸作出這選擇:用「舒服的姿勢/擅長的方式」為這一夜寫下註解,美酒、益友、兩隻狗,我們站在人生的岔路口。
前頭曾提及關於民宿的評價,有人說老闆娘/老闆(非常)熱情好客,也有人因期望落空而大感失望。當晚老闆他們還有應酬,所以我們就自顧自地喝起來;待他們回來、老闆娘拿出一手海尼根要致意,圍坐在小圓桌草地上、聊著他們打拚/經營的歷程,使得居住卻不疏離。我覺得足矣,他們應酬應該也累了(也喝了不少),還願意再花些時間陪我們坐坐,甚喜。夜半,人聲不再鼎沸、燈熄滅,那個晚上搖椅幾乎沒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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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以竹之名
高中生活的基本形式。
放學鐘響、登入我們的秘密基地,
沒有擾人的教條、也沒有鐘響,努力要將美夢延續。
透過實作──↑、↓、←、→、Ctrl C與C──狂熱才正要開始,
歡騰釀成「person/person」,
版標標示著眾人行進的目標。
青春的我在此駐足,寫下蒙昧癡狂:
用廣播吶喊、用水球低語、
用文章灌溉、滋潤這黑白的電子佈告欄,
僅僅八種色碼──*[30-37;40-47 m──織出最鮮豔的記憶,
有一天我要飛上外太空。
也曾嬉笑過,玩味著小亮語錄、銳氣千條,看看今夜Party不Party、或是Let it be。
也曾怒罵過,血氣未定、錐語滿天飛,輕狂的我們操著一口火藥四處亂竄、不知炸了好幾回。
也曾激昂地「舉手」,即便聲嘶力竭、屁屁裂兩半,也要一吐胸口的澎湃洶湧,因為青春純愛268。
也曾傾訴戀人絮語,盼著「郵差來按鈴了」閃爍,將相思寄語黃綠文間/轉碼成屬於倆人的脈絡──儘管回頭看不懂──是少年的煩惱。
也曾低語青春紀事,將他藏諸站內某個角落,等著未來的自己來挖掘、還可以會心一笑:「不枉少年」。
也曾寂寞地徘徊看版與名單間,寂寥的夜彷彿就是我的心、好安靜:只為等待下個瘋狂的日子。
而如今,這些竹筍終要成竹、有節而空心。 Read More!